——————————
番外——阮挽。
“都说你们这样家庭的孩子,从开始读书起就需要根据天赋以及家族的需求提前定下职业,你也这样吗?”
阮挽曾经被一个同班同学问过这样一个问题,那个同学是女孩子,高一时家道中落,出于各种复杂的原因必须离开S中。
其实说起家道中落,她圈子里从小认识的那些朋友是不这么认为的,他们总是倨傲地,用挑剔的眼光去衡量她的这个同桌,说:只是一个资产十几亿的小老板女儿,算不上家道中落,只能算是被打回原形。
那时她不太明白这个朋友为什么有这样的观念认知,不过她记得姥爷说过的话:权力会滋生一等一的傲慢。
而这种傲慢永远不会被其他人的劝说改变,只会因为自身的处境遭遇而变化。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跟这些人控制了下往来。
说回这个同桌的问题,当时她有些惊讶,但思考后,说:“家人暂时还未有说法,但看我自己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你这么聪明,一定是想要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都可以圆满吧。”她问。
也才高一,就算她从小开智比别人早,在这方面也比较陌生,但看得出这个同桌此刻维持认真而平静的状态之下,其实很伤感。
就好像以后不会再见了。
她当时的回答是:“并不是,我也有不会做的题。”
她有些发愣。
正好此时走廊下面的花园里有人说话。
“阿宝,你说咱老师是不是有毛病,把高二一班那个变态题目拿到咱们班来,咱们是高一诶,而且那是重点班,咱们是垃圾班...什么意思,打击咱们?”
“没有啊,老师没那么坏。”
“真的?”
“当然啊,反正打击的是在座包括你们的所有人,并没有打击我,答案是8x。”
“卧槽?是不是啊,你装X呢,还是8X,都没看到你解题,你就会了?”
“我如果跟你说我是心算的,你是不是就吃不下这辣条,全归我了?”
“靠,你个死变态...难怪我奶奶说你有享乐人生的资本,家产可以败,但脑子一直在就行。”
“你个乌鸦嘴,你才败家产呢!”
“那你以后想当什么啊?商人?还是跟阿姨一样当律师,还是跟你姥姥一样当法官?”
“法官不是那么好当的,也许是检察官吧,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说完,两个人吃完了辣条,起身从花园树下走出去,她转头往下看,看到两女孩穿着足球运动服,绑着小马尾,抱着一个足球,嬉笑着离开,路上有很多男学生朝她们打招呼,尤其是那个叫阿宝的...
姜曳。
那些人都这么叫她。
看不清脸,只知道很高很纤细,皮肤特别白,给那些男孩子的回应只有懒懒散散的:“不约,要回家看书。”
在学校玩,回家看书,理由是学校里同学跟朋友多,好玩,回家没有同伴了,当然只能看书。
这个就是学校一些老师对姜曳的认知——聪明,成绩起伏不定,爱玩,美貌而多情,浪漫而纯粹。
当时她尚还没从这些老师嘴里了解到这些,只是偏过脸,对自己的同桌说:“不知道,在没有足够资质的时候,我不做这样的臆想,也没有很强烈的诉求。”
她失望离开。
后来...她从学校很多人的嘴里听到了这个人的一切,也奇怪,自打那天之后就总遇上,莫名其妙的,也许这是因为认知到了,信息的筛选就变得精准很多。
她得承认,对这个叫姜曳的,她有点在意对方“心算”出那个难题的天赋。
会不会是吹牛呢?
可答案是对的,她后来算出一样的答案,当时心里有点小复杂。
再后来...一次次擦肩而过,对方一次次都在玩。
女同学,男同学,玲珑八面,又名声狼藉,喜欢她的人一大把,不喜欢她的人也一大把。
直到后来...墙头掉下一个书包,砸得她脑袋疼,抬头看着,这个爱玩的学妹扒着墙头看着她,一脸惊恐,脸鼓得跟土拨鼠似的。
“对,对不起啊,学姐,我错了!”
嘴上说错了,脑袋却从墙头消失了,里面噗通的闷哼声,还有其他女孩的娇嗔...还有被**,额不是,被蒋杰追杀了大半个学校的马拉松....
然后就是被载入S中校史的三角恋,这是她长这么大唯一的黑历史...虽然后来大学又有了一次黑历史。
可能见过家境败落后黯然离场的同桌,她当时忍不住想帮一帮这个小学妹,甚至想过动用一下别人认知她早就拥有的特权,然而没必要了。
她既没等到那个小学妹在泥坑挣扎求生的窘迫,也没看到她触底反弹的逆袭,小学妹只是在短暂的窘迫后很顺滑过渡到了另一个强大的世界。
很显然,这个小学妹家道尤在,甚至比S中其他人认知的更强大,但她没有杀回来,就这么低调下去,好像真的窝在泥潭里了。
但她隐隐猜测:这个可以靠脑子玩乐一生的小学妹可能变了,她暂时终结了自己的玩乐,开始认真了。
有一次,忽然在辩论赛的下面看到小学妹,她很惊讶,但没设想过对方会是来看自己的,因为她身边有个男孩子,递给她一袋零食,她笑了,吃得很开心,转头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