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才下了榻站起身来,看到穿着素黑绣鹤官服,带着一点丁薄笑意眼神却疏远清冷的卫怀柔和随在身后,带着一丝剩余的病态却仍端庄的谢安进来,呵斥婆子们道:

“都干了些什么?外边下着雪呢,还不赶紧拿预备的热毛巾来给三郎和大姑娘拂雪?”

婆子丫鬟们都忙应着去拿毛巾了,屋里便只剩下了几个谢府常在的人。

谢安恭敬周到地行了该有的礼数,目光却在堂内转了一圈,几个姨娘不算,剩下的人又长年在身边,少了谁一目了然。

谢瑜因着自己的一肚子气便使性子不来这种场面,可谓是蠢得很,甚至比不上几个姨娘。

果然,王氏也不安起来,起身对老夫人道:“阿瑜这几日身子不好,总是犯恶心,估摸着是因为以前在在雪里摔了一跤落下病根子的缘故,老夫人体谅。”

这句话乍一听没有什么要紧的,谢安听到此处却微微垂眸。

谢瑜是她妹妹,她的身子怎么样她再了解不过。以前落下的病根子?她可从未听说过。

而冬季里的各种外因病,除了发烧,没有什么是会引起犯恶心这一说的。

反倒是王氏这番话说的刻意。

谢安和谢瑜小的时候被丫鬟婆子们领着出去玩雪,京城里冬季的雪往往下得是很大的,厚厚覆了一层在地面上。

谢瑜又偏偏嚷嚷着要丫鬟们陪她玩抓人的游戏,丫鬟不敢,谢瑜坐在雪堆上大哭大闹,谢安拿她没有法子,只好自己陪她玩,谢瑜却偏偏在丫鬟婆子等在远处的时候从台阶上摔了下去,醒来听到自己脚踝脱臼,要在床上躺半个月的消息,当即便在王氏和老夫人面前哭了起来,叫着嚷着说是谢安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