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抬头去看,却看见月下的卫怀柔安静走在他前面,身子单薄地像张纸,全然不怕冷似的。
身后喧嚣的声音逐渐淡去了。
卫怀柔才觉得好些。他不喜热闹的地方。
屋内晦暗。
袖口宽大,卫怀柔按住去袖口,点上了蜡烛。放下手的时候,他却触到了袖下那件冰冷的东西。
卫怀柔抬手,任由手腕旁轻薄如云的纱袖落下,露出的腕上,赫然是那银制的钏子。钏子的口径很小,紧紧扣在腕上,印出一道因为常年佩戴而发紫发黑的印记。
月光流动在钏上繁复凹凸的花纹上,镀上一层冷白。
他低着头看了会儿,抬手,面无表情地一点一点摘下了那紧扣着他肌肤的手钏,几乎是把那东西扔进了哪个角落里。
发出清脆的一声。
离开的时候,他顺手拿走了放在桌上装着醒酒药丸的瓶子。
卫怀柔进暖堂的时候,堂里已经去了不少人。
有些夫人因着要歇息便早早回府去了,也有些喝醉了酒的被人搀着走了。留下来的还在举杯。
酒盏相碰的声音,酒味弥漫在暖堂里。
卫怀柔走了几步,步子停在女眷席的帘后,离谢安几步远的地方。
她双颊泛着微微的桃红,比胭脂淡些,像沾了水的芍药。
“谢姊姊可是去对面敬了回酒的,有没有看中意的郎君呀?”徐挽春喝了不少酒,撑着胳膊咯咯笑着道。
谢安笑了下:“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