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补上就行了,嘻嘻嘻。”
“我说,你好歹伤心一下吧?只有林檎自己为了玛蒙伤心,玛蒙也太可怜了。”
“可我们是瓦里安啊。”
去彭格列总部的时候,林檎一路上都在发呆,但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很恍惚,连已经到了目的地都没发现,还是路斯利亚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诶?哦,”她有些勉强地笑笑,“谢谢路斯利亚先生送我过来。”
路斯利亚面露担忧地看着林檎:“你没事吧?脸色很差诶,等会儿见到雨守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哦?哭出来会好受很多的。”
“嗯,好。”
林檎乖乖点头,路斯利亚本来想送她过来之后就回去的,看她这样,他反而觉得很不放心,还是决定陪她一起进去。
两个人刚下车,就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紧急停在门口。迪诺从车上下来,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焦急和慌乱。
“林檎!”迪诺快步走到林檎面前,“我得到消息——”对上林檎的目光,迪诺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脸色一下子沉下去,“是真的……”
“还有玛蒙也……”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反倒是一旁的路斯利亚开口劝他们:“你们要节哀啊。”
喉咙梗的发疼,林檎小声问迪诺:“迪诺先生……要进去吗?”
“啊,进去吧,”迪诺点头,“我去看看阿纲,他现在……”他伸手拍了拍林檎的肩膀,“你也是,不要太伤心了。”
迪诺嘴上说着安慰的话,但林檎听得出他语气中压抑的伤痛和愤怒。
进去之后,个人在走到纲吉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守在门外的山本和狱寺。
“狱寺,山本,阿纲在里面吗?”迪诺出声问道。
狱寺点头:“在里面。你们……要进去吗?”他语气有些迟疑,似乎不太确定,这个时候要不要让别人进去打扰正沉浸在悲伤中的首领。
“我进去看看他。”说着,迪诺敲了敲门,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便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林檎止步在门口,山本低声问她:“你要进去吗,林檎?”
“我……我就不进去了。”林檎摇了摇头,“我自己现在就很难过,我没办法说出安慰他们的话……”
“别勉强自己,”山本轻轻拥住她,“你看起来很不好,我带你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从昨晚玛蒙用幻术出现在林檎的梦里,又给了她指环和钥匙后,她就没有再睡着,早上也没胃口吃不下东西,现在的脸色真的非常难看,十分糟糕。
“好。”
安全地把林檎送到了山本手上,路斯利亚便说道:“那我回去咯?”
山本冲他点头:“多谢。”
路斯利亚走了之后,山本就带着林檎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让她在沙发上坐下之后,去接了杯水给她。林檎也没有接,只是仰头看着山本。她什么都没说,但山本却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于是便点了点头。
林檎这才接过水杯,乖乖喝了两口,才把水杯还给山本。
然后,她拿出终端,给妈妈发了个消息。
【林檎:妈妈,我想婚礼取消,可以吗?】
【妈妈:可以哦】
【妈妈:不过,发生什么事了吗?严重到需要你取消婚礼。现在可以接电话吗,宝贝,跟妈妈说说】
林檎妈妈知道女儿不喜欢接电话,现在虽然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但她还是习惯在给她打电话之前先问她能不能接。
看到这条消息后,林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妈妈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林檎妈妈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林檎,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玛蒙和里包恩先生,他们,他们……”
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泪水也从眼眶里滚落,眼前的视线模糊一片,林檎甚至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转身抱住了坐在旁边的丈夫,终于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当她需要亲口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她不得不直面并且接受事实的时候。
她终于从恍惚和迷茫中走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难过和悲痛。
林檎的哭声让山本的心都揪了起来,他一边轻拍着她以做安抚,一边从她手中拿过了终端,跟林檎妈妈对话:“喂,妈妈,是我。”
“阿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林檎她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
“……嗯。”
山本向林檎妈妈解释完之后,电话那边的林檎妈妈也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语气难掩伤心,却还是告诉山本:“那你好好安慰一下林檎,其他的事情我和你爸爸会处理的。”
这个突如其来的讣告也让林檎妈妈很是难过,但她更担心林檎会被击垮。那个孩子一向很重感情,把每一个对她好的人都看得无比重要。
“我知道。”
山本挂断电话的时候,林檎还窝在他怀里哭泣,眼泪就像止不住一样,他的衬衣都被她的泪水打湿了。
他何尝不理解林檎现在的心情,因为对他来说,里包恩同样也是亦师亦友的存在。
“林檎……”
“我、我知道,”林檎一边抽噎着一边说道,“现在不是,不是哭的时候,可我真的……好难过……”
她一下子失去了两个老师。
比起老师,玛蒙更像她的朋友,在教她幻术之余,都是以朋友的身份跟她相处的。玛蒙跟她从来都不客气,会直接要她的东西抢她的零食捏她的脸,还会当着山本的面直接让自己抱着他。
林檎从来不会因为他这些做法不开心,反而很喜欢这种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朋友间的相处模式。
而里包恩则是林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尊敬之情的人,所以她在里包恩面前会比在玛蒙面前要乖巧很多。
但里包恩对她很亲切,迪诺和纲吉总是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很羡慕她,都不会挨里包恩的揍。他会很认真地教她,会用她喜欢的方式夸奖她鼓励她,也会在她偶尔迷茫的时候指导她。两位风格完全不同的老师,在林檎的生命中占据着同样重要的位置。
“我理解,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林檎单薄的肩膀因为哭泣而颤抖着,山本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我是想说,你可以放心地哭,但我觉得,里包恩和玛蒙都不会希望你过度沉浸在悲伤当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我明白……”林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哭声也渐渐变小了一些。她带着很重的鼻音,哽咽着问山本,“你也很难过,对吧?”
山本沉默了片刻:“我跟里包恩认识十年了,从他出现开始,就很喜欢坐我肩膀上,算是我们两个之间一种很特别的交情。他教我很多,也帮我很多,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
“那我,我再哭一下下,”林檎小声说道,“替你也哭一下下,等我哭完,我们去看看纲吉先生。”
山本认识里包恩十年,纲吉更是被里包恩教导了十年。以前闲聊的时候纲吉曾经说过,他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其实没什么好的回忆,那个人在他生命中一直是缺席的。在他的印象中,里包恩才是那个一直担任着父亲角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