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钱。”
“你不给,我就去找你未婚夫要哦。”
苏渺恶狠狠地瞪着他,颤抖地从包包里摸出钱包,将里面仅剩的八百块钱砸在了他身上:“滚啊!”
徐尧笑嘻嘻地一张张将票子捡起来,数了数,“行吧,先用着,用完了再来找你。”
苏渺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和她在梦境里看到的那个男人,如此相似。
“站住!”
男人回头:“还有事啊?”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父亲!”
“当然啊,我跟你妈…我们当年可好着呢!”
“滚吧!”
苏渺全身一阵阵地发冷,仿佛灵魂已经和身体里剥离了出来,麻木地坐在花园椅上,纤瘦的肩胛骨抽搐着,努力平复心绪。
这时候,临江天玺物业的保安走了出来,担忧地询问苏渺:“您没事吧。”
“啊?”
“您还好吗?”保安关切地望着她,“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是否需要我帮您联系迟先生?”
“我没事。”
“可您一个人在这儿…”保安担忧地说,“真的没问题吗?”
“我一个人?”
“对啊。”保安望望四下左右,“您是在跟谁说话吗?”
苏渺怔怔地摸了摸包,从包里翻出了她的工资卡,还有钱…
一分没少。
她连忙擦干了眼泪,匆匆迈步朝着小区大门走去,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
已经快要抵达真相了。
她不怕,什么都不怕!
苏渺摸出手机,颤抖地拨通了许医生的电话:“许医生,明天我预约一次会诊,我…我有事要告诉你,关于我的父亲,之前怕迟鹰知道,一直没敢说。”
许医生的声音依旧温柔:“现在您准备好了吗?”
“嗯,我要和他结婚了,是时候坦白了。”
……
次日的语文课堂上,苏渺上到了《兰亭集序》,一如当初在嘉淇私高的多元化课堂模式,苏渺也对同学们道——
“我希望同学们一两人一组,用自己的方式来展现《兰亭集序》这篇古文,你们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形式不限。只有一个要求,我要看到你们对这篇文章的思考和理解。”
同学们低声议论着——
“哇,这太有趣了吧。”
“好好玩哦。”
“要怎么来展示啊,我也没什么特长。”
“老师不是说形式不限嘛?”
……
教室后排坐着一位穿着纯棉的男士休闲polo的老者,头发些微有些花白。
自从北溪一中空降领导班子之后,经常会有一些不认识的教务处督导组过来查课。
苏渺见他不动声色第坐在最后一排,听课听得比学生还认真,她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还以为这是一位查课的督导组老师。
下课后,同学们宛如出笼的鱼儿似的涌出教室,苏渺收好了讲义,准备去见许医师了。
离开时,她见老者还未离开,于是主动上前与他打招呼:“您好,请问您是教务处督导组的老师吗?”
老者没有自报家门,只评价道:“你的课上得不错,形式很新颖。”
苏渺听出他的普通话,非常字正腔圆,完全不似本地的老年教师那样带着浓浓的方言调子。
“谢谢您的夸奖,这一段的教学设计是参照我以前高中语文老师的课堂,依样画葫芦。”
苏渺见他没有别的批评指教,于是礼貌地欠欠身,准备离开。
许医生的预约会诊按秒计费,那真应了那句“时间就是金钱”,苏渺一秒钟都舍不得耽搁。
“我听说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在她跨出教室时,老者适时开口。
苏渺猛地顿住脚步,诧异地回头,望着老者如炬的眼眸。
她心里涌出了一个不太真实的猜测。
却见老者杵着拐杖缓缓站起身,从容道:“你好,我是迟鹰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