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无恶这下子不只是喉头一紧了，而是整个身体都紧了，他直接惊叫出声：“江老板去哪里了？”

戴岚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事情都结束了还留着这里干什么？人家当然是回家了啊，不然还能去哪里？”

黄无恶：“？？？”

他一脸委屈地念叨着，“我那不是以为江老板不打算当人了嘛……”

戴岚山可不管他委不委屈，他的身体站得笔直，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眼睛凌厉地看着他问道：“你的事情处理完了？现在交通恢复了你和外面的人对接好了？幸存者名单你都统计好了？那里面的孕妇你都安置好了？”

“我知道了所长！报告所长，我从最开始出现修格斯的地方过来，那边是一个人类聚集点，由于管理他们的人员的精神状态出现了严重问题，他们割开了两个男人的手脚，引来了修格斯……我们怀疑其中有唐落珠的手笔，不过根据我们盯着唐落珠的队友反馈，她现在受到江老板的影响，身体的污染情况十分严重……”

“……”

江辞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又轻又软的毯子，蜷缩在一起的干枯枝干……正在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中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很大，也很小，他没有具体的形态，但是也可以是任何一个具体的形态。

他从黑暗中吸收到了一些能量，然后又吞掉了一个两颗小小的发光的星星，在这里他也遇到了一些在宇宙中遨游的强大生命体，不过它们在看到他的时候，一般都会尖叫着跑开。

江辞并没有管它们，他只觉得它们十分吵闹，他也感觉到有东西呼唤他，来自不同的宇宙，不同的星球，他会凭借自己的喜好去满足那些东西的愿望——大部分情况下，它们的愿望都很简单，获取强大的力量或者想要一个没有痛苦的死亡。

在满足了它们的愿望以后，江辞都会在召唤他的生物的身体里放下花种，花种会在它们的身体里长大，最后它们的身体会变成植物的枝干，从脑袋上长出各种不同的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江辞终于心满意足地地看着自己的花开遍了所有的地方。

他不停地移都已经被小草覆盖住了，就像远古种族和修格斯的那些被时间和泥土覆盖住的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一样。

那些小草都长着细细的叶片，青翠欲滴，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杂草，墙缝上冒出来的那些枝丫还开着花，这里的环境变了，恐惧散开了，就好像是寒冷的冬天过去，温暖的春天已经到来。

黄无恶站在戴岚山身边，看着他的脸，他总觉得戴所长的状态不太对，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又说不出来，一时之间竟然直接楞在了当场。

过了一会儿，等他看到自己心中最成熟稳重的戴所长突然开始极其幼稚地伸手去接天上飘下来的细小的雪花的时候，他还是一脸震惊地睁大了自己的猫眼。

黄无恶咽了咽口水，对着戴岚山：“所长你是被夺舍……不是，我是想问问江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他被戴岚山撇过来的冰不知道落在哪个时空缝隙中去了。

江辞白色的一团直接楞在了原地，看起来像是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食物都进嘴里了还能消失不见。

洛兹在他的旁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像是在估量着什么，然后祂就逐渐拉长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块柔软的饺子皮一样，对着江辞覆盖了上去，用一种温和的方式缓缓地将他包裹在了自己的身体内。

就在洛兹将自己团成了一个圆形的时候，那个勾住了江辞的一直安静的呆在他们旁边的嶙峋星球，也从自己的身体表面张开了一只血红的眼瞳。

洛兹：“……”

它慢慢地、慢慢地把自己的眼睛转向了另外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