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极限了。
长绳再一次被收紧,晏不归十指颤颤,几乎要碎裂一样,他忍不住咬破了嘴唇,却还是抑制不住喉间的低吟。
薄红的唇角落下一道细细血线,逼人的殷红映在那张桀骜英俊的脸上,孤傲而脆弱,极致的反差。
一股无名邪火猛地从心底窜上来,洛玠扔了长绳,拽着晏不归的领口将人拖进了殿内,甩了他一记耳光。
极重,几乎是立刻浮出了红色掌印。
晏不归耳边嗡鸣了一阵,方缓过神就被推倒在了窗边的书案上,小腹狠狠磕在尖锐的沿角,疼得他面色一白。
可洛玠却没给他半分缓歇的余地,一手摁住他的腰,拽开了腰带。
大抵是太疼了,又或许是这样的姿势给了他错误的认知,晏不归感受到柔软的凉意时整个人一震,意识模糊间竟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
可他双腿打开,被迫伏在桌案之上,劲腰被人牢牢按住,再怎么挣动也不过像一尾砧板上搁浅的鱼,逃不开猎食者的掌控。
慌乱之下,他麻木淤红的手指爆发出了短暂的气力,随手抓住了个案上的东西用力往后扔去。
一声闷响,腰间的力道似乎松了开。
晏不归趁机扭过身,却撞见了一旁搁着的竹板。
他一愕,身形猛地僵住,被疼痛搅乱的神志逐渐清醒,才意识到方才洛玠是要做什么。
不是他以为的……
一刹的恍神,晏不归便被十一反剪住双手,强压着跪到了太子的面前。
洛玠却没看他。
他捂着手臂,眉头微蹙,面上毫无血色。
一方砚台掉落在少年脚边。
晏不归这才知道自己惶恐之下抓住的救命稻草是什么,可这时得知了真相,已然不复先前的孤勇,心头惴惴不安,被疼痛裹挟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寂静之中,宫人无声地上前,替太子殿下卷起衣袖。
苍白纤细的手腕之上,青紫色淤痕格外刺眼。
宫女心疼地拧紧秀眉,柔声道,“殿下,奴婢去请太医来。”
洛玠摇了摇头。
一时不防被养的玩意儿咬了一口,若还要叫太医,未免也太丢人了。
他可不想这事传到父皇那边去,到时候他那坏心眼的母后知道了定会嘲笑他,洛玠蹙着眉,凤眸微垂,“去把柳太医之前开的药膏拿来。”
宫女似要再劝,但瞧见太子不虞的神色,最终还是福身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她轻声告退,同晏不归擦肩而过时,狠狠剜了他一眼。
晏不归不是没有感受到她的目光,但这些宫人他从未放在眼里,何况此时洛玠迟迟没有发作,他心头难安,指骨仿若碎裂的痛楚历历在目,不知下一步会被如何对待。
十一见状,愈发用力剪住了他的双手,目光却忍不住偷偷朝主子身上瞥去——
恰好被抓了个正着。
洛玠挑了下眉,暗卫就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垂下视线,老老实实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