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着五六秒没说话,空气也就死寂了五六秒。
接着男人沉怒的嗓音从耳侧劈来,“你——!”
“好大一朵尖锐的金针菇啊!”
呐喊完这句,沈簌在下巴手动开花。
傅灼枭:“……”
一时间,车里安静地像在闹鬼。
见人似乎丧失语言能力定格在了原处,沈簌眼睛飞快眨两下,心想激将法多半管用。
“这才过了多久,半小时……哦不,十分钟都没有吧,傅影帝,你是不是不行?”说着戏精附体,“你这size,啧,尖锐得伤害了我——啊不行我不能看!你赔我精神损失费!”
此时他还不知道,这波对于男人来讲伤害性很大侮辱性极强的挑衅,换来的会是怎样的恐怖效应。只能看到对方死死地盯着自己,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到最后居然是笑了。
沈簌:倒也不必笑得这么恐怖……
“不赔也行,我可以申请个医保。”沈簌拍打他的肩,硬着头皮,“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
傅灼枭终于有了回应。
他轻声打断:“你可以申请叫救命。”
肩膀被反扣住,巨大阴影面铺天盖地压下,沈簌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过电似的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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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亮,沈簌算是被彻底折磨废了。
他跟个残废一样倒在后座上,连后半夜是怎么被傅灼枭从驾驶座抡到后座的也记不清了。
只知道在自己说完那句话后,傅灼枭跟他妈个疯子一样把他往死里整顿,中途他晕了好几次,灵魂都快要出窍,又生生被搞醒,翻来覆面跟摊煎饼果子似的到处折腾。
直到现在,脑海里甚至还回荡着那一句恶魔低语——
“谁是金针菇?”
傅灼枭在旁眼神灼灼。
沈簌:“……”
“不知道,反正你肯定不是。”
沈簌毫不怀疑,如果他不否认,以傅灼枭昨晚那精力跟阵仗,绝对会拽住他脚踝拖入身下再来一次,身行力践地证明他作为一个男人,很行、非常行!
而傅灼枭也不知道信没信,那双漆黑的眸子此刻深不见底,幽幽目光就钉死在沈簌半边脸颊上,似在思考如何杀人灭口不会留下痕迹跟证据。
沈簌被看得喉咙“咕噜”。
像是瞧出了他内心后怕,男人冷笑一声:“是吗,那昨天是谁念叨我不行?”
“谁念叨的,哪个不知好歹的傻逼念叨的?你明明贼厉害你勇的一批,大总攻大猛1就是你!”
沈簌激动得嗷嗷叫,对上男人的死亡凝视后又委屈吧唧:“我是傻逼。”
傅灼枭:“……”
身旁坐垫蓦地一轻,沈簌扶着发酸的脖子转头,就看到只穿着单衣的人起身打开车门,用眼神警告他“老实待着”,然后被一副墨镜遮挡,头也不回地合上车门,倚着车身在冷风里打电话。
他拍拍胸脯呼出一口气,朝前排驾驶座眺望过去——
哈,虽然这招激将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好在管用不是?
既留下了傅灼枭,驾驶座也变得一塌糊涂了。
小命保住了,沈簌一高兴就完全忘了自身情况,笑得像只小猪一样乱哼哼。
然后痛到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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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小王在接到傅灼枭的电话前,经纪人乔姐正准备报警立失踪案:“乔姐别……您看,傅哥这不就拨回来了吗!”
一把抢过手机,乔姐气势汹汹瞪向他,接通的瞬间又立马笑起来,小王早已习惯她的变脸。
她柔和道:“灼枭你怎么回事,从昨晚起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你知道现在已经中午了吗?”
“我知道。”傅灼枭说完,偏头轻咳一声。
果不其然,对面乔姐语气多了分急促和担心:“你嗓子怎么回事,感冒?”
“有点。”
听他声音的确不太对劲,加上以往傅灼枭从未无故旷工过,乔姐不带丝毫犹豫地就相信了,态度愈发地缓和:“那你也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啊……药吃了没,需要去医院看一趟吗?不管什么说,身体是最重要的。”
“嗯,吃过,不用去医院,休息几天就没事。”傅灼枭有一搭没一搭应和着。指腹抵唇用力抹了一下,上面有被人啃咬过的痕迹,“乔姐,让小王接听一下,我有话跟他说。”
“你啊,真是……那我先去跟场地那边交代下,等你老半天了。”
“抱歉。”
手机回到小王手上。
“傅哥,什么事啊?”
那头静默片刻,等确定乔姐离开后,傅灼枭的声音才再次传出来:“我停在公司的那辆车你给我开过来,地址昨天下午给过你。”
“啊?地址……卧,不是。”昨天对方就给过他一个地址,小王反应过来后硬是把到嘴边的脏话憋回去,做贼似的小声道,“傅哥,你不是生病吗,怎么还在酒吧啊?”
“出了些状况。”傅灼枭单手取下墨镜,捏了捏眉心道,“不妨事,这件事别让乔姐知道,免得她又咸吃萝卜淡操心,啰嗦得很。”
小王哦了哦,还在问:“到底什么事啊?”
“关你屁事,赶紧把车开来。”说完利落地挂断了通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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