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只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未及弱冠,终究不过一个少年郎。
他的十八岁,一个人在群狼环伺的军营,在战火四起的边疆保家卫国,在阴狠的权谋倾轧下艰难求生存。
自从两人表明心迹以来,自己便心安理得地享受一个少年全心全意的照顾。
却忘了——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渴望被爱被怜惜的少年。
一瞬间,楚皓之心中闪过内疚、不安、悔恨。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他的童年本就不幸,自己如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要求他原谅一切?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若经他人苦,未必有他善。
见宫主神色有点动容,暗七趁热打铁继续说:
“当初与南蛮最惨烈的那一战,迟迟等不来援军,幽冥十二卫仅存一人,殿下身中数箭,是被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
“殿下仅存一息微弱的气息,还强撑着命令属于不能告知宫主,免得宫主担忧。
是属下抗命飞鸽传书宫主……”
楚皓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襟,淡淡道:“他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小主子曾等宫主的回信,等了很久。
刚开始一天问数次,后面问四五次,两三次,最后不再过问,上了战场。”
“尽管没等来宫主的回信,但小主子没有一丝埋怨。
昏迷前还心心念念想着宫主,怕宫主你担忧,不让属下……”
“小主子闲暇时唯一的娱乐,就是问属下宫主在初尘宫的过往,一天都做些什么。
介意右护法和明尊常伴宫主身边的时间比他久,也只是没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