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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克男完全没有给慌张的新人提供人道主义关怀的打算,径自进入下一个环节:“既然都是新人,告诉你们几个注意事项,一上来就血祭了游戏会很难打的。”
“第一,这地方会有超自然现象,要是真遇见了别作死,赶紧跑。”
“第二,除了咱们‘玩家’之外这儿的大部分人都是npc,别胡乱去招惹npc,指不定会碰到什么。”
“第三……”
他说话时那个小个子一直阴沉沉地看着他,毫不掩饰脸上的怀疑之色,夹克男应该是注意到了,但完全没搭理他。
正准备说第三条,大巴车突然一晃,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在尖锐的巨响中,所有人被急刹车的巨大惯性冲得向前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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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朔先是狠狠撞在前面座位上的靠背上,又像个沙包一样被弹回来,脑袋“咚”地磕在窗户上,又摔回到座位上。
有好几分钟他脑子都是蒙的,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全都忘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揉着头勉强坐起来。
其他人也都磕得不轻,尤其是夹克男,鼻子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血噗噗地往外冒,好在没人受什么真正严重的伤。
只有两个帅哥那边还算体面,黑衣服单手护着白毛,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白毛经过这么一顿折腾总算醒了,把眼罩推到额头上,以一种和车内紧张气氛完全不同的呆萌气质,有点茫然地揉着眼睛。
夹克男抹了把鼻子,龇牙咧嘴的来了一句国骂,手撑着椅子背刚要站起来,驾驶座那边,突地响起一个浑浊古怪的声音。
“撞到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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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注意力第一时间集中了过去。
说话的是大巴司机,他正一边动作缓慢地解安全带,一边含混不清地念叨:“怎么回事?”
他完全是在自言自语,说来挺奇怪的,他在撞车之前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好像对身后的乘客在讨论什么、有没有受伤都完全不在意。
按说这时候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可偏偏这个公文包男被刺激得太狠,此刻突然生变,精神在也扛不住了。
“不可能,骗人的,绝对是骗人的……”他摇着头,眼神茫然地念叨着,突然看向前面的司机,高声道,“我要下车!司……唔!”
夹克男本来一副“我就看着你发疯”的表情,冷眼旁观着公文包的行为,可在他要叫司机的一瞬间,夹克男脸色腾地变了。
他就跟扑食的猛虎似的突然弹起来,一把死死捂住了身后公文包的嘴。
夹克男满手自己的血腥味,这动作又来势汹汹,公文包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开始疯狂地挣扎。
他试图掰开夹克男按在他嘴上的手,可是他们俩力气差太多了,一点用都没有,他甚至连叫声都发不出来。
夹克男也没有进一步袭击公文包,只是捂着他的嘴,拼命地对他做口型:
别招惹npc!
但其实夹克男刚才说的话所有人都将信将疑,毕竟生存游戏、超自然现象什么的听着都太玄幻了,反倒是夹克男本人看起来更瘆人一些。
公文包被他这么捂着,吓得都快要背过去了,哪里还有功夫在意夹克男要表达什么。他发了狠,准备给公文包手掌来上一口,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前排的司机已经转过脸来,看着乘客坐席上的诸位:“有人在叫我吗?”
夹克男的瞳孔在那个瞬间骤然收缩,喉咙里都因为极度恐惧发出“格格”的声音。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那司机的脸是平平的一个面,五官竟完全是画上去的。
随着他说话,代表“嘴巴”的那条线一张一合,露出黑色的裂口。
那小姑娘在看清这张画皮脸的时候吓得难以克制地尖叫出来,下一秒又极度恐慌地捂住自己的嘴。
小白毛轻轻推了黑衣服年轻人的手臂一把,黑衣服不动声色地站起身。
夹克男也紧绷着脸往她那边挪了挪,反正公文包已经不挣扎了。
两边都警惕着司机的突然动作。
然而司机并没理会小姑娘,好像只要不是在跟他说话,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一样,他站在那里,沉默地等了一会,一双画出来的眼睛眼珠竟然在骨碌碌地滚动,看看这边,看看那边。
最后莫名其妙地盯住了小白毛。
被这么一双画出来的眼睛盯着,那场景其实是相当滑稽可又相当恐怖的。
没想到小白毛和司机对视了一眼,什么反应都没有,直接重新闭上了眼睛,往黑衣服胳膊上一靠。
嘴里还念叨了一句:“啊,做噩梦。”
众人:“……”
司机:“……”
就在所有人都为小白毛捏了把汗时,司机却因为半天没有人跟他说话,叹了口气:“没人叫我吗?真遗憾。”
他回身走向驾驶座。
唰、唰、唰。
司机的脚步声非常奇怪,好像纸拖在地面上的声音。
他动作缓慢地开门,下车,完全没再看大巴车一眼,一路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直到完全消失在雾气中。
空气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死寂。
夹克男松开捂着公文包男嘴巴的手。
公文包男顿时像个口袋一样,顺着座位瘫软地滑了下去,他眼睛侧面和脸颊上全是水珠,混着夹克男手上的血,花了一片,看不出来是冷汗还是眼泪。
车里一片静默,只能听见外面风卷落叶的声音,除了小白毛又睁开了眼睛在揉,似乎还没搞明白是不是在做梦一样,所有人脸色都惨白得像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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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应该有人来说点什么打破沉默。
但谁都说不出话。
新人们原本还半信半疑心存侥幸,没准夹克男是个江湖骗子,现在这点希望也破灭了。
好一点的像赵朔惨白着脸准备积极应对,坏一点的像公文包,吓得软在座位上,能不能健全的下车都说不好了。
夹克男现在也不想说话,他走过的游戏不多,对这种东西依旧没有完全适应。
小白毛则攥着黑衣服的手臂,靠着对方。
不过要是仔细看看就会发觉,他好像根本不是紧张,只是想借机跟黑衣服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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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