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转身欲去,只听见从千竹林里传来一声“留步”。
众人转身一看,却是一个穿着竹青色道袍的中年人急匆匆地快步赶来,对着他们行了一礼:“沈庄主,各位少侠,请留步。在下不秋门蒋初阳。”
他年纪不大,仅与沈沉的父亲沈林同辈,脸上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的苍老。沈沉按礼数也回了一礼:“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蒋初阳连忙摆手:“不敢不敢,不过是有一事相求。诸位如不嫌弃,请随我来。”
他说到这个份上,沈沉无论如何也不好拒绝,低声嘱咐了贺枚为首的一众少年几句,命他们先行离开,便一拉钟晚,叫他跟着自己去会蒋初阳。
钟晚被他扯得险些站不稳,只能乖乖跟着他向竹林深处走去。走了一小段路,蒋初阳便和李仁一样拨动那个八卦铜盘,交睫间白雾散去,周围却早已不是丛丛翠竹,而是几栋清雅小楼。周围除了竹子,还种着些香草,微风吹过,幽香浮动。
钟晚盯着那个铜盘打量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笑。沈沉问他怎么了,他却摇摇头不说话。
蒋初阳客客气气地请二人到会客厅坐下,又命人送来了好茶。钟晚这段日子东躲西藏,这回托沈沉的福,总算喘了口气,当下抱着茶杯不肯松手,恨不得长在椅子上。
那头蒋初阳却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沈庄主,我知道此次相求十分冒昧,但事关重大,我思来想去,觉着还是告诉你为好。只因……此事有关你的母家,天山药宗。”
钟晚托着茶杯的手一僵,缓缓直起身子。
蒋初阳没察觉到他这点细微的变化:“二位也许听说过,不秋门祖上曾是天山派人士。多年前天山掌门空青仙子无故仙去,与她交好的几个侠士相继淡出天山,另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门派,望余生能渔樵耕读、教导后辈,再不愿卷入江湖纷争。这便是如今的不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