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偏僻,屋外无星无月,夜色浓重;屋内无灯无烛,也是一片漆黑。钟晚担心沈沉的眼睛,摸黑往他那儿抓了一把,胡乱抓到了他的手,也不管先前说的避嫌,牢牢握在手里,一步一步牵着他往前走。
前面的人突然轻声提醒:“向左迈一步。”
钟晚依言向左一跨,才感觉到右边有什么器物。
前面又说:“有帘子。”
钟晚下意识抬手去拂,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冰凉滚圆的珠玉在他手中晃动不止。身边的沈沉一顿,像是在珠子上摩挲了一下,随即喃喃道:“……象纹红玛瑙。”
宋夜南像是听见了他的话,笑道:“我在这住了这些年,都不知道我屋里有这等名贵的玩意儿,如今你轻轻一摸,便叫宝珠不再蒙尘。我猜,你是归泊吧?”
沈沉应道:“正是,前辈还记得。”
正说着,只听一声轻微的“擦”,宋夜南点亮了一盏烛台,孱弱的一豆灯火摇摇晃晃,映亮了一张清俊苍白的脸,眼角隐隐已有细纹。
他十分好脾气地对着两人笑了笑,便持着烛台缓步走到另一边点灯。他所到之处,烛光一点点亮起。
等到点完第八盏,宋夜南将烛台放回原处:“程妙彤不知什么时候会来,我们且去屏风后聊。”
他的房间布置奢华,那扇屏风更是泛着点点金色珠光,十分美丽。三人在屏风后坐下,钟晚斟酌着开口:“听你的意思,是不想程妙彤来了?”
宋夜南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我知今日二位来,无非为了两件事,一是天山离字本,二是归泊你的弟弟沈沅。然而,这两件事却可以并作一件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