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沈林此时躺在床上,脖子以下全部僵直,仿佛被套进了一个壳子里,一动也不能动。沈沉坐在床边,膝上摆着一卷银针,正在为沈林点穴施针。
他们似乎没有发现有第三个人,始终一言不发,空气中只有银针刺破皮肉的轻微响动。
半晌,沈林的身子总算不那么僵硬,软塌塌地垂下来,却依旧是以前那瘫痪无力的模样。他吃力地转动脖颈,对沈沉冷笑道:“我当你会趁机点我死穴呢。”
沈沉轻轻转动他穴位上的银针,连头也不抬:“我若是要这样做,几年前便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沈林吃吃笑道:“那可不一定。那时候你不杀我,是要我一辈子就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而如今我神功大成指日可待,这样的好机会,可是不多了。”
沈沉低低一笑,不置可否。
见他明显不信,沈林也不多言,看他将银针一一拔出收好,手法与当年的陈乔月如出一辙,不由叹道:“归泊,我的好儿,若不是你看时晔的眼神,与你母亲当年看我时无比相似,我也想不到,你居然就这么给自己找了个坤泽。”
他看着床帐,又幽幽叹了口气:“乔月一生傲气,即使对我也总是十分冷淡,不像其他坤泽一样百般讨好。我也是看了她许多年,才看出她看我的时候,与看旁人终究还是不同的,唉……”
沈沉“啪”地将那卷银针合上,冷冷说道:“你说这话,只让我替母亲觉得恶心。”
钟晚极少听到他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不由一愣。而沈林似乎已经听惯了,无所谓地眨了眨眼,继续说道:“听说天山的朱宛白对你颇为倾心,昆仑的李梦华也十分属意于你,在这两个里随便娶一个,也比找了个不明不白的坤泽来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