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谢凛,为他的一点关心而开心。
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我有东西想送给你。”
她给谢凛买好的新年礼物,一直还没有机会送给他。
但她昨晚是临时出门的,东西没有带在身上,现在回去拿也来不及了。
谢凛问:“什么?”
她笑眯眯的,说:“等你回来再给你吧。”
谢凛点了下头,说:“好。”
周琬盈也不敢再多耽误谢凛,和他告了别,就戴上口罩和帽子下了车。她前所未有的开心,回家的时候连脚步都是雀跃和轻快的。
谢凛很久也没离开,他坐在车里抽了支烟,看着周琬盈活泼开心的背影,眼里浮上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温柔笑意。
等周琬盈的背影消失在他视线里,他才摸出手机,给秦照拨了个电话过去。
秦照一大早就被他爹叫回去给老祖宗扫墓,这会儿刚祭完祖回到老宅,接到谢凛的电话,问道:“你还在我那儿呢?”
“早走了。”谢凛道:“我回老家祭祖,估计初四五才回来。周琬盈一个人在北城过年,你吃饭叫上她,帮我照顾她一下。”
谢凛还是头一次为个女人这么操心,秦照促狭地笑道:“你什么情况?这回真栽了?”
谢凛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
他说实话不太喜欢这种感情失控的感觉。
除夕前出差,他确实很忙,但也没有忙到完全没时间联系周琬盈的程度。
甚至半夜应酬回酒店,还总是频繁地想起周琬盈。
想到她,就觉得有点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他在那时候意识到周琬盈很容易牵动他的情绪,而他商人本性,并不喜欢这种被动被掌控的感觉。
所以那小半个月一直忍着没联系周琬盈,好让自己尽量理性一点,衡量究竟要不要继续这段关系。
但他所有的冷静和理性,在昨晚看到周琬盈一个人坐在路边吃棉花糖的时候,全盘溃散。
在昨晚周琬盈喝得小脸微醺,靠进他怀里,小手圈住他的腰,他低头看她的那瞬间,彻底缴械投降。
谢凛将烟头捻灭丢进烟灰缸里,打着方向盘将车子掉头,交代秦照,“周琬盈在的时候,你们说话注意点,别让她听些乱七八糟的。”
秦照嘿嘿一笑,说:“知道知道,这点分寸我们还是有的。”
谢凛老家在辽城,路上开车都要开大半天,老家长辈多,每年祭祖没个三四天都回不去。
谢凛不在这几天,秦照吃饭和打牌都叫上周琬盈。
不过谢凛不在,周琬盈就不太想去了。
这天晚上,她在家里看剧本,看着看着就有点走神,目光落在书桌前,小夜灯下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那是她给谢凛买的新年礼物,是一对袖扣和一枚领夹。
她拿过来看了看,又想到有两天没见谢凛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秦照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过来,叫周琬盈到德胜楼吃饭。
周琬盈想了下,说:“我一会儿就过来。”
挂了电话,她就起身去洗脸换衣服。
德胜楼的包厢里,秦照挂了电话,就跟桌上的朋友们说:“一会儿注意点,少他妈乱开黄腔,谢凛的女人,你们自己掂量点。”
于是一群公子哥,在周琬盈来了之后,一个比一个老实,平时随口挂在嘴边的黄腔也不敢乱开了,一个个礼貌绅士得人模人样的。
吃完饭摆桌子打麻将,还不敢赢周琬盈的钱,一个个跟散财童子似的,主动把钱往周琬盈兜里送。
周琬盈还以为自己牌打得好,一整晚小脸上都挂着可爱的笑容。
不过九点半的时候,周琬盈就想回家了。
谢凛不在,她不想在外面玩太晚。
秦照送她下楼。
走的时候,她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秦照,“你知不知道谢凛什么时候回来啊?”
秦照笑着打趣她,“你自己问他啊,你不是有他电话吗?”
周琬盈小脸有点泛红,有点不好意思。
她虽然加了谢凛的微信,但有点不好意思主动联系他。
秦照也不逗她了,说:“他老家人多,他妈又是那种特注重家庭关系的人,每年祭祖没个三四天回不来。”
周琬盈下意识问:“他老家在哪儿啊?”
“辽城啊。”秦照道:“挺远的,开车得大半天呢。”
谢凛在老家待到初三,已经有点烦到想回去了。
以往那些年就算了,反正过年也没什么事儿,在老家多待几天也无所谓。
但他今年莫名烦躁,三天感觉比三个月时间还长。
谢家在辽城的老宅是祖上传下来的,三进院的大宅子,明式建筑,前些年修缮过,十分气派。
小孩们儿在前院玩,一些远房亲戚在二进的院子里打麻将,三进院的客厅里是谢家的内亲。
宋明虹一边和妯娌们搓麻将,一边说:“儿子大了,哪里还肯听父母的话。孝顺点的还好,主意大的,你真是半点也掌控不了。”
她这话摆明说给谢凛听。
宋南枝本来在沙发上坐着和秦盛发信息,听见妈妈的话,下意识朝旁边沙发上坐着的谢凛看了看。
谢凛像是压根没听见似的,右手夹着半支烟,手腕虚虚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电视上在回放春晚,谢凛闲着没事儿看了两眼。
其实心思压根没在这儿,满脑子都想着周琬盈。
宋南枝悄悄挪过去,小声问:“哥,你想什么呢?”
谢凛没理她,手弹了弹烟灰,有点闲散地道:“玩你自己的。”
宋南枝一向也管不了谢凛的事儿,闻言也不再问,老老实实坐回去玩她自己的手机。
谢凛沉默一会儿,也摸出手机来看。
微信上一堆被顶上来的新年祝福,他懒得看,单手往下滑,滑了半天,总算滑到周琬盈的微信头像。
小姑娘的头像是只白色小猫。
他盯着看一眼,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点笑。
无意识的,带点好奇的,点进了她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