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进和阿俞把聂子解引到树林后,又立刻带着魏明肃返回院子,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卢华英进屋前,看了眼自己身上凌乱破碎的黑袍,梳洗了一下,找阿俞借了件青色袍子换上了。
阿俞推开门。
屋子里弥漫着伤药的气味,人影闪动,亲兵收拾屋子,整理文书,报告消息,一片忙碌。魏明肃坐在床上,只穿了一件单衣,两个亲兵在帮他处理伤口,地上有一盆血水。
卢华英跟在阿俞后面走进屋。
亲兵站在那盆血水旁汇报追捕聂子解的情形,魏明肃一言不发,双眸一直注视着门口。
卢华英刚进屋,他立刻道:“都出去。”
他脸色严厉。
屋子里的人都察觉到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二话不说,全都退了出去。
一片寂静。
阿俞转过身,也要出去。
卢华英一把拉住了他,小声道:“是兄弟吗?”
阿俞只能硬着头皮留下,和卢华英一起走到魏明肃面前。
魏明肃的目光掠过卢华英拉着阿俞胳膊的手,最后定在阿俞脸上。
“出去。”
他冷冷地道,带着怒气。
卢华英张了张口,魏明肃抬眸看她一眼,在昏暗的灯火中,脸色分外苍白。
他转向在犹豫的阿俞:“出去!”
魏明肃性沉着,寡言语,深沉内敛,动怒也是肃穆威严,少有这种含怒发火的时候。
阿俞直冒冷汗,心中叫苦,瞥了卢华英一眼,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转身落荒而逃。
“啪”的一声,门被外面的阿俞关上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
窗是开着的,忽然一阵风吹进来,油灯灭了。
“怎么回事?”
魏明肃质问道。
卢华英抬头,悄悄看魏明肃。
外面灯笼的光照进来,隐隐可以看清屋子,魏明肃坐在黑暗中,望着她,阴沉着脸,周身气息很冷,显然还在克制怒气。
魏明肃会生气是卢华英预料中的事情。
但是,卢华英想不到他会这么生气。
几年前他生气,她只要撒个娇就好了。
现在只能老实和他交代。
她道:“我从樊长史那里知道你的计划后,请沙钵那带上我,他答应了,我怕你反对,没有告诉你……”
聂子解来去无踪,魏明肃想在进京前解决这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