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狼毫笔尖滑过质地上乘的熟宣纸,留下墨迹。

足足两个个时辰后,齐璨才把笔挂在笔架上,举起宣纸细细地吹气,墨迹吹干后动作十分讲究地将三张纸折好,放进了另一个雕花红木盒子锁好了。

做完这些,齐璨把盒子放到春兰手中,低声嘱咐道“春兰,本宫也知晓本宫这回怕是躲不过此劫了,若是本宫走了……便将这个盒子在玦儿冠礼之时交给他。”

齐璨见春兰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

“可记清楚了?”

春兰硬生生将自己的疑惑吞咽下去,含泪点了头。

待春兰把盒子收好了,重新躺回床上的齐璨一脸疲惫。

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力气一天比一天小。

这种现象齐璨已经瞒了许多年了,只有何常洛才能注意到。

正躺着,春兰又端来了一盅黑浓的药汤“娘娘快些趁热喝了吧。这里面加了皇上赏赐的红参粉。那红参可是在承坤殿放了好些年的,有百年份了。林御医说娘娘不宜服用过多,陛下还命人给您磨成粉兑在药汤里呢。”

不过是吊命用的吧。

齐璨哂笑着服下了。

用完药。

躺在床上的齐璨微微闭上眼,问道“春兰,近些日子可有什么大事?”

春兰点上了安神香,边说话“娘娘,前日魏相大人的嫡次子因克扣甫州的军饷而被陛下下令流放到西塞了。”

“嫡次子吗……”齐璨沉吟半晌。

看来慕容煊已经开始拔除魏相的根了,连嫡次子都被流放了,那么距离废相也不久了。

如今宫中只有四位皇子。

大皇子是皇后早些年所出,一生下来不过两日就夭折了。

二皇子是春华宫的静嫔所出,懦弱无能不争不抢,静嫔也向来深居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