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们对声音很敏感,顿时就回过了头。
没几秒,路的另一边确实有车开过来,就停在了不远处,而车上走下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看到这里有这么多人,那人也是愣了一下,再看这些人站着的位置,眉心皱了起来,定在原地并没有再继续朝前走。
小徐奇怪道:“天都要黑了,怎么还有人过来?”
要说路过,好像也不对,这条路都荒废许久了,再怎么路过也不可能路过到这里。
但或许也是少部分开车过来看海的?
大家并未怎么在意,但东司却突然道:“我似乎见过他。”
小栖无顿时就回头问:“你见过吗?”
“不确定。”东司翻找着自己的记忆,终于找到了一点,“好像是四十年前,不过那时候他还小。”
林丁奇忍不住问:“那您怎么知道您见过呢?”
“那时这里出了人命,我过来收魂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东司说,“我们收的应该是他的父母的魂魄,以为这个孩子身上跟那两个魂魄有联系,所以我多看了他几眼。”
林丁奇:“他父母?”
东司点头:“嗯,小孩子应该是侥幸跑出来找了个地方躲着,活下来了。”
小栖无有些着急地问:“那东司没有看到坏人吗?”
东司含着歉意摇头:“并未,属下到的时候,这里便只有魂魄还有这个小孩了。”
他甚少自己收魂,多半都是无常在做,但这次是正好碰到,所以印象深一些,那对夫妻对自己的孩子很有执念,一直在喊自己孩子的名字,这个孩子,好像叫——周贝。
他当时就多嘴说了一句:你们的周贝还活着没事。
毕竟鬼王也是鬼神,当时喊了这个小孩子的名字,故此东司就有印象了,即便小孩子如今已经长大。
周贝还在远远地站着,见这些人好像没有要走的迹象,他便回头从车的后备箱中拿出了一个很大的包,背着包往前走了。
小徐说:“或许,是过来祭奠父母的吧?”
小栖无点点头:“他很难过。”
正在跟警局通电话的殷昇见大家都在盯着一个人看,于是走过来:“是有什么发现吗?”
林丁奇示意他看向前面那个背着大包的男人,在他耳边低声说:“四十年前一对出事夫妻的孩子。”
殷昇略微有些意外,因为他刚刚还在跟电话里的同事说到这个。
“四十年前,是不是那个自己去派出所报案的孩子?”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转过来看他。
殷昇指着手机,点了公放,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那头的警察也很配合,很快就道:“是的,四十年前那里确实发生了一桩命案,报案的就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不过……”
警察叹了一口气:“那个孩子不会说话。”
“六岁的孩子也不会写几个字,就是随便在纸上画着,我们带他来现场,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个孩子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这段路又没有什么监控,所以这个案件一直都没有侦破。
“你们说的应该就是他了,他几乎每年都会来我们所里一趟,今年,也就是今天才来过一次。”电话里的警察说,“后来是我们接到失踪人口的报案,这才将他送到了他外公外婆那里。”
“他后来学会写字以后,就把当时的很多细节都写下来给我们了,每年都来询问进度,但是时间过去了很久,我们也一直在尽力…”
话没说完,但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过去了那么久,警察却没有更多的方法可以找到跟他伤害他父母那些人有关的信息。
按理说这些跟死亡率异常应该是没什么关系,只是有些沉重。
小栖无一直被周贝的情绪影响着,所以一直在分心看着那个人的动作。
看到他背着背包站到了海边而后将背包打开,拿出了很多的香烛,一对一对的,一一插在地上点燃。
与此同时,一直在沸腾的海面上开始多出了很多道鬼影。
那些鬼是受到小栖无的召唤过来的,也是飘向小栖无的方向,但小栖无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正在烧香烛的周贝身上,眼神有些浑浊和茫然。
“一,二,三,四……”小栖无数着数量,“十一…”
她还没数完,那些鬼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很想要冲破阎王法令的召唤,去往周贝的方向。
小栖无歪了歪头,再一次喊了一声:“魂来。”
鬼群开始变得躁动,却还是落在了小栖无的面前,他们穿着不一,肤色很黑,有些甚至是消瘦的。
而他们后面,还有十多个魂魄,这些魂魄同样,都是些男鬼。
小栖无又数了数那边周贝插的香烛,十四对。
刚才也是有一部分鬼对周贝的反应很大。
小栖无转过头拉了拉爸爸的衣袖:“爸爸?栖无数过啦,有十四对。”
“可是,他不是来看爸爸妈妈的吗?”
初至揉了一把小崽子的头发:“谁说祭祀的只能有他的爸妈?”
小栖无头被揉得歪向另一头:“嗯?”
但是这一歪,却发现了这鬼群的不对。
这些鬼不一样,身上的煞气和福泽都是不同的。
鬼群的异样苏闻也注意到了,他沉思了片刻,对还在打电话的殷昇道:“我可以问几个问题么?”
殷昇:“您说。”
“关于四十年前这里发生的事情。”苏闻说,“除了那对夫妻,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死者?”
电话那头开了免提,也能听到苏闻的话,当下就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那小孩后来写给我们,说死了好多人,一整个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