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危眼底寒意更重。
“既然都不选,那便都砍了吧。”他的声音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宁静,“玄络,去拿刀来。”
织织抖了抖。
惊吓完之后又是生气,反正他是绝对不会留情的,她现在干什么都没用了,她带着哭腔气道:“随便你!”
织织想象了一下没有眼睛,没有双腿的样子,反正已经要半死不活了,他便是连她的胳膊一起砍也无所谓了,有本事他杀了她啊。
季雪危冷冷道:“去取赵见仪的头来。”
织织:“不可以!”
织织真的要被他逼急了,他怎么这么过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织织猛地转过身来,季雪危挑着眼尾睨她,以为她又要哭,织织忽然伸手。
——用力抱住了少年的腰。
不撒手了。
她破罐子破摔:“你杀我师姐,我就引丹自爆。”
不怕一起死,那就杀吧。
织织默念心法,几近壮烈地摆出了同归于尽的姿态,薛子濯说她修为高,那自爆的时候拖个垫背的肯定没问题。
季雪危:“……”
季雪危身子一僵。许久没有反应。
像是完全没料到这一出。
何止季雪危,周围几个魔也都看呆了。
这丫头可算是学聪明一回,知道拉人垫背了,虽然还谈不上太聪明。季雪危罕见地静了许久,表情古怪地看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撒娇,抱得那么紧。
他眸底的冰冷盛怒,奇异地消散些许。
眸光掠起,横向一扫,无声逼退拿刀来的玄络,少年的掌心扣着她的后脑,沉沉笑着问:“同归于尽?”
织织:???为什么他的声音听着好像有点兴奋?被吓傻了?
她气势汹汹:“你怕了吧!就是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那可是同生共死。
少年额角的青筋都因为过于兴奋而凸起,突然仰头笑了起来,笑声兴奋癫狂,听得织织汗毛倒竖。
他笑够了,手掌慢慢摩挲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耳边说:“那本君……可真是有点期待……”
织织:?
织织觉得这人多少是有点病了。
但是她不会屈服的,他每走一步,她就被拖动一步,整个人就挂在他的身上,咬着牙根强忍着体内的难受。
坚决不放手。
几位魔域大佬都无言地看着这一幕,很明显,幽都王现在心情很好,他平时就不着调,估计一时半会没个消停,他们决定先去魔宫等他。
等他们走了,季雪危便大摇大摆,拖着这丫头去了自己的寝殿。
寝殿侍女悉数退下,幽暗的宫殿之中,季雪危索性靠在软塌上,兴奋地揉捏着怀中的少女,一会玩她的头发,一会捏她的胳膊,织织被他羞辱地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道:“你、你犯规。”
“犯规?”季雪危挠她痒痒肉,笑得停不下来,“这样?”
“……”可恶。
她最怕痒了!
织织抱着他乱扭,想哭,却又憋不住笑,一边气急败坏地威胁他:“你再挠,我、我就也自爆!”
季雪危:“哦。”
他慢慢活动了一下苍白的指骨,加大力道,从咯吱窝探到后颈,织织缩着脖子眯着眼睛,呜咽了一声。
好、好舒服。
蜜袋鼯最喜欢躺在人类的手上,被摸头、脖子和肚子,要是太舒服,就会忍不住发出小小的呜呜声,织织纠结地要命,反复告诉自己,他是要杀她师姐的坏蛋!
织织感觉自己要抱不住了。
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此刻简直浑身发软。
不行,要是抱不住,他一定会杀了师姐的!他太坏了,一定就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无耻招数逼她就范,她一定要忍住,不可以中了他的圈套!
一个拼命挠,一个拼命抱紧,若是有第三者在场,便会觉得这一幕奇怪极了。
像一场玩闹。
又像是恋人之间的纠缠。
但织织最后还是棋差一着,笑得没了力气,被这少年顺势一掀,直接“咚”的一声,摔进了一个大箱子里。
箱子盖上。
“真累。”少年慵懒地伸着长腿,拿脚尖敲敲这箱子盖,兴奋未褪,挑衅地嘲笑她:“爆一个看看啊。”
织织:“……”无耻至极!
她自闭了,决定躲在箱子里不出来了。
玄络沉默地看着幼稚的主上,小孩子都不玩的挠痒痒,他真的玩得好开心。
许是注意到了一边的目光,季雪危的眼尾朝下一压,冷冽地扫了过来。
玄络立刻低头,“主上恕罪。”
季雪危冷淡道:“事情如何?”
“属下已经在魔君炎曜的茶水里下了黑蟾之毒,只待今夜。”玄络抬头,勾着唇角笑得谄媚:“您是要割下他的头还是……”
“先挖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再慢慢杀。”
少年抚摸着尚留余温的手指,说到此,漠然扫了一眼身边的箱子,“顺便,今夜与他交谈过的人,全都派人监视,无论什么身份,若是有谁注意到云织织——”
他一顿,嗓音如霜覆雪,冷意料峭。
“全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