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稍霁，隔着面具亲吻她发热的掌心，“教织织写字，想不到如此有趣。”

织织说：“你就是，想欺负我。”

“是。”他幽幽道：“就是想欺负你，狠狠地欺负你，你不是很希望本君如此么？”

织织：“……”

倒也不必说的这么直接。

而且她才不是想要打手板这种欺负，她又不小了，要是让薛老板知道，还不得嘲笑死她。

她觉得季雪危就是故意的，他总是这样，能一看看透她想要什么，就是故意逗她玩。

她真的好惨。

手心还有点火辣辣的。

织织看着他抓着她的手，挪到冰凉的面具边沿，她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他低头轻轻蹭了蹭，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酝酿着沉迷的色彩。

“织织……织织……”他呢喃。

织织：听见了听见了。

总觉得他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又好像有病。

织织被迫伸着手给他蹭了好久，又被他抱起来带回熟悉的床上，刚坐好就看见魔族侍女送了好吃的果蔬糕点进来，点心的外表瞧着精巧又漂亮，瞬间就吸引了织织的注意力。

“我要吃！”

她直接越过他伸手要拿，却被他按下手指。

“不可以。”

他一本正经，一副很心疼她的样子：“织织的手受伤了，这样乱碰会疼的。”

织织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呆了：“……我不疼！！！”

“不，你疼。”

“我真的不疼！”

“那手没事的话，再继续去练字吧。”

“……不，我疼。”

织织屈服了。

少年笑得桃花眼弯弯的，“乖啊。”他的手指伸到玉盏上，亲自剥了颗最大最漂亮的紫葡萄，塞到织织的嘴里，一下子把她的腮帮子撑得鼓起来，“本君亲自喂你。”

语气好像在说“看吧，我屈尊降贵这么喂你，对你好吧，你感动吧？”，织织明明有手却只能被迫当残废，恨不得直接把葡萄籽吐他脸上。

她有点理解，为什么书里的“云织织”要反抗他了。

真·有病。

等织织被他喂完了水果糕点，又被喂了点儿水之后，他才放过了她，允许她自由活动了。

织织一得到自由，活像是只刚被蹂\躏完的猫，飞快地抱起枕头找了个离他最远的角落，悄悄隔着枕头观察他。

这一回，他没有避讳她。

直接当着她的面召了魔将。

织织虽然见过那些魔将好几面，也跟他们交手过，但跟他们完全不熟，仅仅只能把名字和脸对上号。

她记得最经常出现的是那个叫玄络的魔，除此之外便是那个名为赩炽的漂亮九尾狐，其他几位神出鬼没，一个比一个看起来不好惹，整个黑水幽都看起来最不凶的，反倒是身为幽都王的季雪危。

织织还记得，薛子濯之前跟她科普过，漂亮哥哥不仅是整个魔域所有魔王之中最年轻的一位，甚至比他麾下的魔将都要年轻个几百岁。

那几大魔将，早在季雪危未曾出世之时，便已盘踞一方，各自为王。

他们原本都是为祸一方的大魔，既不服魔皇，又与仙界作对，实力并不亚于如今的几大魔君。

却在季雪危成为幽都王后，甘愿被他收服，俯首称臣。

当时薛子濯刚刚遭遇过魔的袭击，不停地对她说黑水幽都的事：“说出来你都不信，就那位玄络，两百年前便已是玉衡境修为，当年他麾下魔兵为了讨好他，还曾把那么一丁点大的小魔王的抓了起来，差点把小魔王活煮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魔兵一时疏忽，让小魔王逃了。”

“一百年后，修为碾压玄络的小魔王杀了回来，直接把这条巨蟒揍得服服帖帖。”

薛子濯说完，还夸张地惊叹：“你能想象吗？一百年！他仅仅只用了一百年！就一下子赶超了六七百岁的玉衡境魔头！”

“不愧是魔神之子，修仙界急着要杀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若真让他活到三百岁完全长成，届时即便倾尽整个仙界之力，也未必能杀了他。”

这也是那些魔将，愿意追随他的原因。

最可怕的不是一个人比你强，而是那个人还会以极其可怕的速度，让你终其一生都望尘莫及。

织织对各方势力还不算了解，勉强可以通过这些事，换算一下黑水幽都和上清派的实力。

她掰着手指头想：薛老板说了，一个上清派相当于几百个苍羽宗，一个道合仙盟相当于七个上清派，昆仑墟的实力还要另算，此外，琨息龙山也有加成……

那道合仙盟就……

……太强大了吧。

织织绕晕了，用力甩了甩脑袋。

还是努力吧。

她叹了口气，开始躲在枕头后面练习自己的水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