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他画的,可现在看来,却又不是了。

这些没有样貌的人像,形形色色的,他从未见过,却几乎一笔画成,仿佛是存放在他脑海中的记忆一般。

如今想来,这些都是江掉的记忆。

缓缓朝隔间深处走去,最里面的是那张他离开边漠城前,给容飞厌画的画像,笔墨下的男子英气勃发,俊逸无双有邪肆满盈。

他还记得,当时容飞厌说要他话一副画像时,许自盈脑子里立即浮现的,就是这个样子。

竟与那周云客给他的画轴里的魔尊有八九分想像,不,准确的说,那就是容飞厌。

回忆起往日的点点滴滴,许自盈的眼中有那么一时的失神,却急转为空洞,他抬起手,把画拉下来撕碎了。

纸片纷纷落在地上,撕完了他又去撕别的,残破的纸屑很快铺了一地,这个隔间里变得空荡荡的,就像他的心,重新变空了。

他出不去,可看这些东西实在是太碍眼了,将能毁的都毁掉,他跪在蒲团上,案上是供着的大金蟾。

他愣了一会儿,默默地起身走过去把金蟾塞荷包里了,这玩意儿可是纯金的,他死也要和这玩意死在一起。

放置金蟾的香案上空出块地方,后头整块墙壁都露了出来,如果仔细看,这墙上似有些凹凸不平。

许自盈眉头微蹙,伸手去摸了摸,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指节一用力,那墙上是个暗格。

容飞厌当初和他一起带回来的那把属于江掉的刀,就放在这里,许自盈早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如今记忆被唤起,他连忙拉开了暗格的把手,那把刀果真静静地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