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拼的除了一张嘴,还有人缘。
出声的这位,就跟晏醉玉有那么一点宿怨。
“宁掌教真是一张巧嘴,照您这么说,一切都是巧合,怪天怪地怪风水,千错万错都是别人错,横竖扶摇那位小弟子,是半点错没有是吧?”
掌教一边糟心,一边滴水不漏地说:“言重言重,鄙人说了,此事——”
他说着说着,眼睛余光一瞟,瞟见一抹白衣慢吞吞地靠近,顿时话音拦腰截断在喉咙里。
有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也是一个噤声。
“大家都在聊什么?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晏醉玉坐在轮椅上,一只脚高高翘起,上头打着绷带,生怕人不知道他这是断腿的伤,非要把袍子撩起来,让所有人看到石膏。
他闲闲地四下一看,精准报复,“呦常德仙尊,您这脸红脖子粗的,是上火了?上了年纪的人不比我们,尊驾要爱惜身体,回去之后多喝点绿豆汤,我觉得方才给我治伤的医师就非常不错,回头我介绍给您。”
有与晏醉玉交好的仙士,认识以来从没见过他这样严重的伤,实在忍不住问:“扶摇,你这是……”
“哦,先前我上十方台救场,常德仙尊不是怒不可遏,蓄了一团气劲嘛,当时我顾着救人,没能及时出手,等我有余力时,常德仙尊那团气劲已经呼之欲出,若是收回必定损他自身根基,只好我扛了一下,总不能看着我们缥缈宗的小弟子枉死。”
常德仙尊:“胡说八道!那团气劲——”
他想说那团气劲连着我自己都被你掀飞了,但万众瞩目下,他涨红了脸也说不出口——太丢人了。
幸好晏醉玉十分善解人意,他马上就改口:“哦,常德仙尊说不是那就不是吧,那气劲也不知是谁蓄出来的,完全是杀人的凶招,这个杂碎手段毒辣,心地险恶,恐怕是无父无母,无人教导,今日幸好是我胸襟开阔,换了别人肯定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孽障找出来。”
常德莫名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立在晏醉玉身后替他推轮椅的宁栩却有点忍不住了,垂着脑袋遮掩笑意。
这些话,全是常德骂贺楼的。
先前开口问晏醉玉伤势的那名仙士盯了他脚上的石膏片刻,犹疑着问:“气劲……伤了你的腿?”
那股气劲是谁凝的众人心中都有数,当时隔着仙器看就有人觉得那是杀招,但气劲无形,没有亲身感受总是不明显,倘若常德这一招连扶摇都能伤……那岂止是杀招,只怕连具全尸都没有。
晏醉玉耸耸肩,“你也觉得恐怖吧?就是无人认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狗窜出来咬了我。”
常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