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月处理完所有的工作,推开卧室的门,却见整个主卧都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的气息。
床单被褥很整齐,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没有虞槐身上特有的水气,和好闻的女子香味。
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好像没有虞槐这个人存在似的。
顾云月看了一眼放在抽屉里的合同,上面用钢笔加上“顾云月需要每天陪虞槐睡”
黑色的墨水写在白色的纸上非常显眼。
现在虞槐人呢?
顾云月一时气不过,没有去次卧敲门,盖上毯子关了灯。
黑暗中她垂眸眨了眨,“得寸进尺的小东西。”
一签完合同就开始闹腾,要给泳池和池塘装水,又要在家里养鱼,不满意又在那哭。
简直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顾云月眼中划过一抹平淡和失落,“不就是头疼失眠么,我过去五年天天都这样过来。”
顾云月吃下一颗安眠药,缓缓的闭上眼睛,睡得并不安稳。
却不知一墙之隔的次卧,虞槐辗转难眠。
“干,好干啊……”虞槐躺在床上,不停的用长长的指甲挠胳膊和腿,在本就娇嫩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上面是隐隐约约的鱼鳞片儿。
“疼……”
皮肤紧绷着如同即将开裂,虞槐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腿脚酸软,摔倒在地上。
膝盖落地又是一片青青紫紫的伤痕。
疼的眼泪水不断滚落,变成珍珠砸在裙子上。
睡衣很短,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比没有穿更显得脆弱可爱,笔直又嫩滑的大长腿没有被使用过,软软地垂在地面上。
她艰难的爬到轮椅上,把哭出来的珍珠挨个收好。
虞槐猛的灌了一大杯水,整个喉咙都干痒干痒,“好难受,好难受……”
鱼哪能受这种委屈。
虞槐全身火烫烫的,急于触碰到冰凉的东西。
自从尾巴变成双腿和顾云月在一起后,虞槐就没有自己睡过。
每次一热了,贴在冰凉的顾云月身上,都会立刻舒缓下来。
夜里的走廊静悄悄的,主卧大门移开了一条缝隙。
虞槐探出半个脑袋,整张小脸绯红绯红,双唇红的比涂了口红还要艳丽,呼出一口口热气。
热腾腾的小鱼悄没声地钻到顾云月的床上。
双手从后面抱住顾云月,滚烫的额头抵在她的蝴蝶骨上。
凉爽自心中升起,虞槐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气。
滚烫的小鱼紧紧连在顾云月身上,长睫毛扫在她的脖子间。
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衣已经被折腾的挂在身上,虞槐的腿架在顾云月腰上。
睡的四仰八叉。
虞槐嗓音嘶哑,“顾小姐,你真的讨厌鱼吗?”
“你会讨厌我这条小丑鱼吗?”
虞槐喃喃自语,双腿不自觉地磨,搓着顾云月的腰,
“我的尾巴不知什么原因受伤了,没有完整的时候好看,你会因为尾巴不好看就不喜欢我吗?”
回答虞槐的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
顾云月在梦境深处忽觉浸透在了一片冰凉的水里,口鼻处全部为闲心的海水给笼罩住。
挤压住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