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澄,喜欢我吗?”
宋澄看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
秦雾年知道他不是真正否认的意思,但看见他这个动作,心脏还是不由的停滞了一瞬,好在指尖的温度提醒着,这个人就在他身上,就在他怀里,于是,他又问:“真的不喜欢吗?”
人总是越活越胆小。
十八岁的秦雾年张扬恣意,即使说不过宋澄,他也永远不会露出现在的这副神情,他永远都是自信的、是有尊严的,可后来有一天,这些东西他都没有了。
宋澄没有带走这些,与之相反,他狠狠的践踏了他的自信和尊严,踩到泥里,混着血肉,捡都捡不起来。
一个能怼的全网都喘不过气的男人,在他面前却露不出一点高傲的姿态来,或许刚刚重逢的那几天可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那层伪装被宋澄溶解了,他已经没法再装下去了。
宋澄嘴角垂了下去,笑容来得快下去的也快,他的表情都有些消沉,“秦雾年,你为什么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恨一恨我,让我也吃些苦头。”
秦雾年听着这话,他抿直了唇角,“我可能是个残疾人。”
“有的人天生没有腿,有的人天生听不到,而我,我天生做不到你说的事,这是我的缺陷,但我改不了。”
宋澄听着,良久,他抬起手,指尖触上秦雾年的眉尾,然后慢慢的向下,贴在他的脸颊上。
感受着宋澄轻柔至极的触碰,秦雾年的心脏好像都颤了几下,他闭了闭眼,过了几秒才睁开。
然后他就看到,宋澄无比认真的望着自己。
“永远不要用喜欢来形容我对你的感情,我爱你,比皇帝爱子民、神爱凡人、丈夫爱妻子、父母爱孩子都要深得多得多,我不记得这样说的依据到底是什么了,但我真的、真的、真的非常确定。”
秦雾年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望着宋澄,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宋澄看着他的眼神,嗓子眼突然一堵,他觉得自己特别想哭,但跟那天看电影发泄的哭不一样,那天他只是受到了电影的渲染,今天,这种感觉来自心脏深处,来自他心底的那个洞口,天长日久堵塞的溪流终于冲破了桎梏,早该说出的话终于在今天被他说出了口。
他的心脏为秦雾年发酸,也为自己发酸。
对着秦雾年,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一点都不美好,让看见的秦雾年心里一紧,好像有人对着他的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狠狠踹了一脚。
宋澄:“其实你做不到也没关系,因为我自己能做到,我把你的那份,再加上我自己的那份,全都一起完成了。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一看到你,我就会有种自己做了错事的感觉,现在我知道了,但我做的不是简简单单的错事,我是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自己,我——”
话没说完,宋澄的嘴被堵住,秦雾年发狠的亲着他,舌尖被他吸得发麻,他两只手都放在宋澄的背后,像钳子一样,狠狠的抓着他的蝴蝶骨。
很疼。
可能秦雾年也没注意到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他只想让宋澄闭嘴。
宋澄说的没错,他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信他了。
但是这就像是小孩在铁轨上玩的那个伦理问题,不论选左还是选右,最终得到的都不是答案,而是一场心碎的证据。
不相信他,秦雾年患得患失,会难过,可相信了他,那秦雾年就要面对一个更加残忍的现实,在他过的不好的这些年里,宋澄跟他一样,一天的好日子也没过过。
可能有的人会窃喜吧,前任过的不好,他们知道以后做梦都能笑醒,可惜秦雾年不是这些人之一,可惜他的前任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止是前任。
简直像一个没有解药的诅咒。
……
这不是亲吻,更像是野兽之间的掠夺和撕咬,宋澄一开始还是忍着的,可秦雾年就像是丧失了理智一样,越来越过火,他们早就离开了沙发,秦雾年把宋澄按在了榻榻米上,宋澄突然有些害怕,他开始挣扎。
秦雾年把他的两只手都困在了他的头顶,事实证明他真的爆发起来,宋澄力气还是没他大,发现根本挣不脱,宋澄的力度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呜咽,突然,秦雾年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他稍稍起来一点,紊乱的呼吸依然近在咫尺,宋澄比他更严重,他胸膛起伏的幅度非常大,好像已经缺氧了很久。
秦雾年理智回笼,顿了顿,他重新俯下身,轻轻地啄吻着宋澄的唇瓣。
像安抚,又像是本能,一下一下,宋澄已经缓了过来,但秦雾年还是没有停,宋澄接受着他笨拙的安慰,他也伸出手去,想要轻抚秦雾年的背。
可碰到他以后,宋澄才发现,他的脊背正在轻轻的颤抖,像是无法承受更多一样。
作者有话说:
正文可能这个月底就完结了,番外的话我想写写四年前的事,因为不喜欢总是搞回忆杀所以正文涉及到的过去比较少,就只好在番外里补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