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难得地一个人睡了一场好觉。
早上神清气爽地起床,刚弄出点响动,追星便推门而入。
“你昨晚没睡?”他略微诧异,“陛下安排了他的内廷亲卫轮值,用不着你值夜。”
“他是他,”追星上前伺候他的将军更衣,“我是你的侍卫。”
追星双手绕着峻瘦腰背,清晨的暖光透入房中,画面闲适而旖旎。
洗漱整理好后,二人一同走出房门,钟誉正巧来到门口。
“起来了?昨夜睡得可好?”他殷勤关切道,“倘若没休息好,等会马车上再小憩一会。”
“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早膳,驿站条件太差,食材和味道都不怎么好,但你多少吃一点,等中午入了县城,就能吃上正常食物。”
林策毫不在意,淡淡“嗯”了一声。
好的坏的都可,他没这么多讲究。
只是钟誉的殷勤好意,他也欣然接受,毕竟此时心情尚佳。
钟誉和追星一左一右,跟在林策身侧,走向下楼的梯道。
走道上的另一间房门陡然被人从里面推开,谢信从房中走出。
他眼角下有一圈灰青,显是因为嫌弃驿站太过简陋,心中梗着不舒服,一夜都没怎么睡。
林策轻瞥了他一眼,谢信急忙强打精神,挺直了脊背。
镇北侯向来不喜娇生惯养的世家纨绔,谢信心中的埋怨没胆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再多抱怨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钟誉冲他扬嘴,带着几分戏谑取笑:谢书怀,瞧你这没出息的傻样。
再走几步,又见到楼梯口的周则意。
他同谢信一样,眼底青黑,眸光隐含一丝疲惫的黯淡。
比谢信更惨的是,出行前,他原本命人收拾了软枕暖被,在外住宿用,却因林策不让带那么多行李,全部放了回去,只能用驿站的被褥。
驿站的床,就一块又凉又硬的粗糙木板,上面铺一张单薄床单。
倘若温香软玉在怀,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
周则意薄衾孤枕,辗转难眠,偏生床板又硬,咯得他骨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