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仔细想了想,很快就冷静地给出了解决方法。
“这个不是问题,”他说:“我可以在家办公,你想玩什么我都陪你,想吃什么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出门吃。”
纪阮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有歧义,容易让人理解成他在抱怨撒娇,而忽略了他的严肃。
“不不不,千万别!”纪阮赶紧制止,摆出绝对认真的神情:“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咬着嘴唇,使劲动脑筋琢磨怎么能让顾修义放弃这个打算:
“你、你不能这么想啊,你可是你们集团的脑和心脏,掌握着a市的经济命脉,怎么能轻重都不分,就为了陪我玩陪我吃东西呢?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顾总!”
在纪阮看来,顾修义的人生就是为了上班而活的,全天下没有人比他更热爱上班的人。
这种人想把办公地点改回家里就为了陪他,纯属恐怖故事,纪阮实在消受不起。
顾修义皱眉:“谁教你说的这些词?”
纪阮一口一个脑和心脏、经济命脉的,让顾修义感到一种别样的中二,很像早些年外人对他们不了解时做出的猜测,并多次出现于某些另类文学创作中。
“啊……”纪阮挠挠鼻尖:“小说里不都这么写么?”
顾修义:“……不是那样的。”
事实上,他最初接手集团最动荡的那几年,除了正常的商业发展,顾修义做得最多的就是和那群老股东扯皮。
除此之外还要随时应对竞争对手在网上刷黑词条,对付那些企图发现并曝光他与某某女明星有权|色|交易的狗仔。
当然后来他出柜了,狗仔的目标从女明星变成了男明星,虽然一无所获,他们仍然坚持了很多年,直到他和纪阮公开结婚才终于收手。
总之就是一团糟,根本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以其实顾修义不明白,为什么后来的人们提起他都一副畏惧惊恐的样子。
他动了动嘴唇,想告诉纪阮没那么夸张,甚至打算把他工作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解释清楚,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偏题了,今天的重点是纪阮要住校,而不是他怎么上班。
“……你少看点那些小说,”顾修义最终只说:“很多内容都和事实完全不搭边,那里面写得太夸张了。”
纪阮:“……”
可你自己不就那种小说里的主角吗,你的定位还是虐文的人渣狂攻呢,就可着我这种小白菜虐。
当然这话纪阮不可能说。
“好吧,”纪阮摸摸鼻子,把话题转回来:“这个不重要,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住校会好些。”
顾修义叹了口气:“那你也应该知道,你这样的身体情况我会很不放心。”
纪阮正色:“我没有那么糟糕的,下周腿就好很多了,不会有问题的。”
“不止是腿,”顾修义顿了顿:“纪阮你不明白吗?你现在贫血低血糖都很严重,万一头晕怎么办?宿舍那种上铺万一摔下来怎么办?任何一点磕碰都不是开玩笑的。”
纪阮当然知道。
但顾修义说的那些的事都是他小心一点就可以避免的,噩梦却不可以。
从医院到家里,最近只要留在顾修义身边,他就会整宿整宿做噩梦。
最崩溃的是,噩梦和剧情有联系目前为止都还是他自己的猜想,他根本没办法对顾修义说“我是因为和你在一起会做噩梦才想搬出去”这种话。
这在顾修义听来会是非常牵强拙劣的借口。
最终纪阮只是低下头,捏着手指道:“我会很小心的……”
他声音很小,却明确地向顾修义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随后空气安静下来,有许久两人都没说话。
顾修义沉沉地看着纪阮,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隐情,但他一点都猜不透。
半晌,顾修义叹息:“你为什么一定要住校?”
“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呢?”纪阮抬头。
他和顾修义对视着,很明显地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怔愣,其中还夹杂了很多别的情绪,但埋得深深的。
纪阮不敢看太久,也不敢仔细去想。
他笑了笑,仓促地移开眼:
“这样吧,下周我还是先回学校,这学期还剩一个多月——”
“如果到那个时候你还想我回来,那我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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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最终还是没能就住校问题跟顾修义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