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你呢,休息一会。”
纪阮脱力地靠在顾修义肩头,身体被对方支撑着,他努力呼吸调整状态,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整个开机调音过程下来,纪阮又是一身很汗,恹恹地被顾修义抱回了病房。
虽然一如往常的难受,但纪阮这次没有吐,这对他来说简直算得上里程碑式的进步。
他面颊苍白的被顾修义抱着,嘴角却还溢出浅浅的笑,仿佛也觉得自己的进步十分喜人,并得到了顾修义溺爱的亲亲。
回病房后,顾修义陪纪阮歇了会儿,等他稍微缓过来后喂他吃了点东西,又因为小朋友嫌身上出了汗不舒服,带他去洗了个香香,头发被吹得蓬松柔顺。
出院时纪阮在大门口晃了晃头发,就成了一颗香喷喷的迎风飘扬的蒲公英,哦不,是半颗。
住院的行李昨天晚上就被助理打包带走,于是今天顾修义轻装简行,亲自担任司机的角色接纪阮回家。
重新获得听力的纪阮像个好奇宝宝,听到什么都偏过头去看,他将近一个月没听过清晰的声音,任何一点小的响动都能勾起他的好奇心。
开进市区后有点堵,他们夹在川流不息的车群里走走停停。
纪阮把车窗完全敞开,微微侧过身,双手搭在窗框边,还谨遵交通规则没有将手伸出窗外,就搭了个手指头尖尖,是十分乖巧地坐姿。
他眨着大眼睛看外面的街道,听到旁边插进来的大众里在放凤凰传奇要笑,听到街边的房地产门面外在跳加油操也要笑,什么都能都把他逗笑。
他眼睛亮得惊人,每一眼都是对世界的好奇、探索和热爱,声音对他来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
哪怕是堵车时让所有人都厌烦的鸣笛喧闹,对他而言都是宝贵的感知。
顾修义看得眼底发热,好像纪阮欣喜天真的目光灼热到会把他烫伤。
红灯亮了,他停下车,扳过纪阮的脸,重重吻了下去。
·
回家前,纪阮去了趟学校拿东西。
顾修义将车停在路边,
在门口的保安亭等他。
纪阮去时兴高采烈,回来时嘴巴却撅着,看上去不太开心。
顾修义没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先往嘟嘟嘴上亲了一口,才揽住纪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纪阮手里提了个袋子,顾修义隐约从里面看到了几分资料和几个包装盒,应该是室友们给他拿资料时,还特意准备了礼物。
按理说纪阮应该会很高兴才对。
纪阮扬起脸,他外套的帽子被戴了起来,遮住了一半眉眼,他抬手扶了扶把眼睛露出来,控诉道:
“韩小林他们笑话我。”
他小脸垮着,十分委屈的模样。
顾修义没忍住,捏了捏他脸颊的肉肉:“他们说你什么了?”
纪阮气鼓鼓将帽子摘下来,指着自己锃亮的半边脑袋:“他们说我像杀马特!”别说剃头师傅的技术确实非常好,纪阮半边脑袋被剃得精光,一点发茬都找不出来,另外半边却因为一个月没剪而有些长。
这发型乍一看确实很拉风,还有点社会,差不多能在小巷子的那些社会哥里,做到一把手二把手的水平。
“他们、他们还当着我的面放那首歌!”纪阮越说越气:“所以我单方面跟他们绝交了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