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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满楼早该习惯,但架不住爱操老父亲的心,“明日参宴,你确定不用我一起进宫?”

“不用,”娄无衣早有打算,“你要是真担心,把你这几天琢磨出来的药丸给我装一瓶。”

雁满楼啧声,“我就知道。”

“给给给,回府就把炼好的都给你。”

他就这一个师妹,可不得宠着。

天启二十七年,除夕。

娄无衣没有以恒安王的身份参宴,而是跟着贺家一起赴宴,对于皇上而言,她这样懂事,自然乐见其成。

重檐叠叠,朱漆红门,古琴泠泠声悠悠转圜,钟声潺潺余音绕梁,金玉樽,翡翠碟,宴如画,人如歌。

宴会如此盛大,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贺梓汐惊叹不已,“今年宴会的排场比往年还大。”

转念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压低声音,“我听祖父说,皇上早年并不是爱铺张的性子,怎地现在……”

话未说完,意思已经很明显。

娄无衣笑笑接过话,“老了老了。”

人老了可不得犯糊涂嘛。

年轻时克己复礼半生,骨子里的负面情绪尚能控制,到老便压不住,像小孩一样随着性子发泄出来,浑然不管后果如何。

贺梓汐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囫囵点头蒙混过关,拉着她就往空位坐。

皇上事先说过,年宴便当家宴一般,尽兴就好,不必拘礼,因此座位不会按照大臣的位分,官职高低来安排,相对应的,女眷席也是如此,都是和自己平日里关系相近的坐。

贺梓汐带娄无衣坐的这一桌,基本上都是和她交好的贵女,见到娄无衣俱是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盯着她看。

“你们这是怎么?”贺梓汐偷笑佯装问话,神色却是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