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姑娘家毕生所求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他师妹毕生所求无上权力,无边富贵。
原本他想劝师妹别因为喜欢九皇子,而忘记自己的初衷,现在来看,何必他开口,师妹比谁都清楚。
烛火摇曳,山风呼呼过帐,四下里,她的声音格外冰冷,“师兄以为,我让你来是为什么?”
雁满楼楞楞抬头,没跟上她的思绪。
娄无衣半撑着下巴,慢悠悠剪短灯芯,盯着闪烁的烛火,看它缓缓抽长变亮,像是展翅欲飞的雄鹰。
“真打算把太子治好?”
简单的问句,语气微微上扬,明明她的视线落在烛火上,雁满楼却真真切切的打了个寒颤。
“府里草药由你随便用来炼毒,无视你炸毁一个又一个丹炉,之子十八卫随你差遣吩咐。”
“雁满楼,世上的好事儿哪能让你占完呢?”
他僵硬着抬起头,正正和她对上目光,幽幽似深湖,令人心悸。
她看着他轻笑了声,话里没什么温度,“总要做点事偿还吧。”
春日里天亮的很早,娄无衣一夜没睡,在林间散步,越走越精神,思绪越理越清晰,昨晚和雁满楼说的话,估摸给他留下不少心理阴影。
但也没办法,他自己上赶着来问,原本让他给太子治病就是个借口,怪他自己想不明白,她脑子又没问题,好端端要救对手。
雁满楼和晏尘时某种意义上来说,性子比较类似,都有着别人不具备的纯粹,前者醉心医术,后者天性使然。
有些可惜的是,她刚刚摧毁前者的纯粹,而后者,或许也在不久后的将来,由她亲手捏碎那份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