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苏愉意以来,这似乎是她头一回在他面前如此失态,也是第一次见她说这么长的话,晏长兴忽的就有些不知所措,神色茫然的说出多年心事,“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我和他一母同胞,他自小聪颖受宠,不甘心我无论怎么做也比不过他,不甘心我和他同时认识你,你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他身上。
这个答案半点不让人意外,从苏愉意知道真相后,她就想过晏长兴动手的理由,只是亲口听他说出来,她还是想嗤笑一句“可笑。”
贪念作祟,却还要借口不甘心。
“所以你就给阿岁下药,仗着他对你的信赖,让他缠绵病榻郁郁而终。”苏愉意说着话,心里难受的仿若被刀割裂,可再看床上病若老朽的男人,又生出数不尽的畅快。
“不过你也不亏,教会我这么个徒弟,”话里的意思十足明确,晏长兴睁着一双死鱼眼紧盯着她,那美貌女人难掩姝色,红唇轻启,“晏长兴,慢性毒药的滋味怎么样?”
她这半辈子,自进宫起便是行尸走肉的活着,得知阿岁身死真相,目睹胜欢姐姐坠落台阶,与贺家决裂,和娄安年不和,没有一刻喘息过。
每一步都走在悬崖峭壁上,可她从没有后悔过,害人者终会遭报应,若老天不开眼,便由她亲自动手。
晏长兴神情悲伤,对她的回答似乎难过至极,艰难的摇着头,仍在解释,“我,只是,身不由己!”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多年来真心待她,却比不过那早就死了的人。
本性如此,却惯爱推脱于其他。
“那胜欢姐姐呢?”她冷笑道。
“她对你造成什么威胁,”苏愉意自问自答,“因为她发现你害了阿岁,你担心事情败露,是是是,你只是身不由己,不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