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简单,我借你啊。”依旧是我借你五毛钱去买辣条的轻松。
到现在想起,他仍旧有种当初是不是绝望下产生的幻觉。
没想到再次相见,就是她依偎在丈夫怀里,被人称作“周太太”。
她跟大学的时候几乎没有变化,裹着薄绒披肩,若不是长发盘起、精致高贵的礼服衬着,仍旧是当初年轻又充满活力的学生样。神态也依旧娇纵,碰见不喜欢的人打招呼,等人走后,会偷偷撇嘴、轻哼,旁边的男人笑着揉她脑袋,想来丈夫对她很好。
祝染抿了口香槟,不以为意地“嗐”了声:“校友嘛,怎么会不记得。”
会赚钱嘛,怎么会不记得。
周乾了然,以小狐狸这“见钱眼开”的语气,又是一个大小姐背后的成功男人,还是个赚得不少的。
只能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大小姐地里又大又绿的韭菜。
嗯,又大又绿,又绿……绿!
张晋阳不动声色看了眼周乾,随口客套般提出:“最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祝小姐的雪中送炭,今天正好遇见,不如约个时间,给我机会,好好招待一下祝小姐与周总。”
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些年,他不比陈遇那般初生牛犊的莽撞,很清楚周总随意动动手指,就能让他再跌回泥潭,再者他也无意影响祝小姐与周总之间的感情。
周乾就这样看着他们聊,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捏着香槟杯子,大厅灯光璀璨,手背的青筋分外明显。
得,天越总裁沦落成老婆跟班,人家邀请他老婆吃饭,避嫌带上他,偏还挑不出差错。
突然也觉得,今天挺冷,不知道哪个玩忽职守的工作人员忘了关门窗,放任风卷落叶般的寒风,瑟瑟往人心头吹。
听了张晋阳的提议,祝染想了下,对方也请了周乾,说不定是想借她搭上天越,倒没拒绝的理由:“好啊,改天约。”
对方四舍五入就是她的atm,她当然不介意自己的atm扩大人脉,给她赚更多钱啊。
“好。”张晋阳到底是泄露了点欣喜,再次扬了扬高脚杯,一口将杯子里的香槟饮尽。
一直在旁边当着“贤内助总裁”的周乾,突然看向张晋阳,冷淡开口:“既然是我太太的昔日朋友,自然该我做东,我让陈扬去安排,改日将请帖送到新科。”
看热闹突然被点名的陈助理,立即抬头挺胸,修罗场很精彩,但他坚定不移地站在老板(工资)这边。
谁也不能挖老板墙角。
这可是天越的掌权者,一下子把事情整得这么正式,给张晋阳都懵了下,忙受宠若惊地笑回:“有劳周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很清楚,周乾为什么反过来邀请,所以不能拒绝。
周乾点头,将手里的高脚杯放到路过侍应生的托盘上,握了握祝染的肩,淡声:“我先带太太去休息,张先生请便。”
祝染云里雾里被带到休息室,忍不住回头:“你不需要在外面吗?”
周乾没什么情绪地扫她一眼,半推半就地将她搂进去,用脚踢上门。
搂在她肩上的手掌突然一用力,不由分说地将她抵于墙上,劈头盖脸的吻落了下来。
张晋阳在原地怔愣片刻,才回过神,准备抬脚,忽地被地板上一点闪光吸引住目光,一枚女孩子的耳坠,几根细长弯弧的金属丝中坠着一颗蓝钻。
清楚的记得,刚刚祝小姐戴着它,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样子。
看起来价值不菲,他小心捡起来,向侍应生询问了休息室的方向,没有犹豫地送过去。
不知道周乾又发什么神经,祝染抵着他胸膛,被亲得挣脱不能,混乱之中,瞥见旁边被他踢上的门,并没有关严实,顿时一慌。
她可没有现场表演的癖好,气哄哄地咬对方,趁男人吃痛松口,赶紧说:“门——”
话音还没落下,下颌就被周乾捏住,稍稍用力,使她不能动口咬人,旋即再次亲下来,并单刀直入地闯进来,像猛地一头扎进深海的蛟,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搅,惊起一条慌窜的池鱼。
张晋阳跑空两个休息室,问了人,才知道祝染他们有专用的,被人带过来,瞧见休息室的门豁着一条缝,抬起手刚要开门,下一秒就敏锐地听见了些不那么和谐的声音。
下意识往门缝一瞥,顿时惊愕在原地。
听见门外的脚步,周乾抬起眼,两个男人的目光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