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染翻了个白眼,老佛爷似的,将高贵的手伸给祝钰:“你可以开始了。”
“好嘞,大小姐。”祝钰很配合地将她手捧着,拧开颜料就准备往上涂。
“等等!”祝染忙叫停,矫揉做作地嫌弃:“先给我手指上涂一层护理油,甲油对皮肤有害的。”
知道有害还做。
当然祝钰不敢说,“哪个是?”
涂完护理,总该可以开始涂指甲了,虽然他是直男,但他的恋爱经历告诉他,涂有颜色的之前,需要涂一层透明的。
“住手!”祝染再次叫住他,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先用这个!”
祝钰直发懵:“这俩不都是透明的吗?有什么不一样?”
“这是胶,这是油,当然不一样了。”
祝钰震惊,原来女孩子的东西这么麻烦,难怪他妹经常把“我每天这么漂亮也是很辛苦的好不好”挂在嘴边,这样看来,确实很辛苦。
肃然起敬。
看祝钰被刁难得面红耳赤,甚至越战越勇的样子,周乾沉默地再次打开手机,认真地,比对待文件还认真的态度,仔细研究。
好不容易涂完一个指甲,祝钰觉得自己刚进公司,做成功第一个项目,都没这么有成就感。
下一秒,大小姐悠悠地开口:“涂出去啦!擦掉,重涂。”
她边说边斜着眼瞥周乾,对方抱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在处理工作信息,所以他就是来看大舅子笑话的吗?
无不无聊。
祝钰:“……”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第n次瞪向旁边事不关己的男人,眼神之恶狠狠,恨不得狂揍他一顿。
知道会被刁难,也做足了被刁难的准备,谁知道这准备还是做轻了。
真的是信了某人的邪。
周乾终于将眼神从手机上撕开,抬起眼看向祝染,用听起来好似很随意的语气提出:“染染,我帮你弄那只手?”
祝染一愣,不可置信他竟主动开口,做这样的事。
盯着他看了他几秒,她突然兴奋了,哪里见过周总伺候人,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
“行啊。”她故作勉强地答应下来,优雅地抬起手,欣赏着另只手的指甲,做作地为难道:“不过手是我哥的,你嘛,就只剩脚啦。”
周乾顿了顿,目光顺着话音落到她蜷起来踩在沙发的脚上,屋里有暖气,大小姐就穿了条单薄宽松的家居裤,露出一截白瓷骨棱般的脚踝,两只脚小巧,好似就只有他巴掌那么长,脚趾圆润粉红,是精养细护的女人才有的细腻。
祝钰闻声看了他一眼,悄悄给他妹使眼色,虽然两人一起长大,现在又成了夫妻,但周乾的身份在那儿,哪有让人当着大舅哥的面给弄脚趾甲的。
夫妻两的情趣,好歹得等他走了后再玩儿嘛。
祝染权当没看见,见周乾没说话,撇嘴:“不行吗?还一口一个老婆挂嘴边,老婆的脚你就嫌弃啦?”
“哪敢。”周乾扯了扯唇,站起身,坐到祝染旁边拼接的另一个方向的沙发上,拍了拍旁边,懒洋洋地看她:“坐过来。”
祝钰震惊,行啊,他还是低估了这厮的脸皮厚度。
很明显,祝染来劲儿了,也不管祝钰,兴奋地挪过去,两人隔着一个沙发转角,很方便就把脚搭他腿上。
“慢点,我刚涂好的!”祝钰抓着她手,生怕给指甲抖花了。
周乾顺手握住她脚后跟,轻轻捏了捏,触手的温暖细腻,像上好的暖玉,爱不释手。
“别乱捏。”祝染痒得缩了缩脚,全然没留意到半点旖旎,眼神一一扫过那些工具,兴致勃勃地指点江山:“那边那一套是专门给脚用的,别拿错了。”
周乾“嗯”一声:“想要什么颜色?”
“裸粉色吧。”祝染拿过手机点开,打开相机,对着周乾就开始拍,笑眯眯地:“大名鼎鼎的周总沦落成美甲师,可太稀奇了,必须得发个朋友圈。”
周乾仔细看标签,辨别那些透明的长得差不多一个样的胶和油,闻声抬起眼皮,要笑不笑地开口:“给老公点面子,别拍脸。”
祝染单手拿着手机,假装没听见,偏要拍,生怕他不知道,还怼脸拍。
看着手机里拍出的照片,不说别的,男人这张脸,确实是三十六度无死角的好看,随意抓拍的角度,都找不出丁点槽点。
眉骨高,眼窝深,睫毛浓密却无女气,在眼下投出一圈阴翳,显得半垂的眼无比专注认真。
她不死心地又换了好几个死亡角度,跟人家的脸斗智斗勇,压根没注意到周乾眼底深藏的笑意,与微勾的唇角。
祝钰觑他一眼,心说真不要脸啊。
以他妹的逆反心理,不让她干的事儿偏要干,正好如了某人的意。
这一下,不仅重新住进了他妹的朋友圈,还无形地打击了列表的情敌,多完美的一箭双雕。
太腹黑了。
祝染拍了照片,就迫不及待地发朋友圈:三句话,让两个霸总给我做美甲。
两张照片,很明显的对比,祝钰捏着她的爪子,苦大仇深,仿佛是逼上梁山的美甲师;另一个男人,将祝染的脚放他腿上,如珠似宝地轻捏着她的脚趾。
秦昭飞快留言:等等,我没看错吧?那是……乾哥?
陈舒华:不错。
秦昭:操!好酸,我也想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