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岁月的打磨,曾经的浪荡风流,如今好似被上好的璞玉包裹,内敛沉稳,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磨砂质感,反而更加令人心动。
李太太心底波澜缕缕,喉咙紧了紧:“我要你给我个交代,那个孩子到底怎样了?”
“死了。”周城云淡风轻。
“你!”李太太心头一窒,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那个孩子,怨恨得咬牙切齿:“好啊,周城,你可真狠。”
虎毒还不食子呢。
周城却笑了,这一笑就有了点当年的风流韵味:“我要是狠,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送你去陪你那短命的儿子了。”
这凉薄的笑,恶毒的语句,听得李太太遍体生凉,忍不住惶恐地警告:“你想做什么?我要是这个时候出了事,你可逃不了。”
“你多虑了。”周城叹气,话里竟透着可惜:“二十多年前没下手,现在老了,哪能下得去手。”
李太太强装着镇定,冷笑出声,却仍旧没控制住发抖的声音:“曾问涓的儿子又有多厉害,也不过是个缩头乌龟罢了,连李枫都斗不过,到现在都不敢出头。”
私生子的风波已经发酵一整天了,周乾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她心里那些不甘总算淡了些,他当个宝的女人生出的儿子,也不过如此。
但她终究还是怕的,虎父无犬子,他必须把李枫这棵树绑劳了。
突然就庆幸,他看上了自己女儿,不然她的富贵路,是真没半点筹码了。
听着她的祸水东引,周城半点没被激怒,平静地说:“你以为,就凭李枫也能妄想扳倒天越,比过我儿子?”
李枫那小子还不够周乾放在眼里,人在哪儿他一清二楚,周乾这是在等,在逼他老子呢。
他的言语无不骄傲,特别是在说“我儿子”几个字时不经意的愉悦。李太太终于明白,她千方百计生下的那个孩子,在这个男人眼里,别说他儿子,恐怕连个人都算不上。
毕竟当初自己也只是个玩意儿。
她深吸口气,讥笑反问:“那又怎样,周董总不能让我周乾跟我去做亲子鉴定?”
她赌的就是这一点。以周乾的身份,要是真跟她去做了亲子鉴定,就算证明了不是私生子,那也成了个笑话。
况且,只要她不愿意,他们也不能绑着她去。
周城幽幽叹气:“张舒涵,这都是报应,那个孩子与你的如今,就是你的报应。”
心爱的人郁郁早逝,留下的儿子与他不亲,当年再如何不择手段,如今也是孤家寡人,这是他的报应。
“什么报应!我只相信事在人为!”李太太突然大怒,来掩饰亏心事做多了的心慌:“我需要周家给我个交代,给我孩子一个交代,我就向媒体澄清。”
就像当年,她设计周城,不惜用药打针,那时候医学还不够发达,生下的孩子不健康,最后她也得了肿瘤,好在是良性,所以嫁给李青山后,只生了李佳芮,就不能再生,不然怎么可能让李枫一个外人轻易得逞。
过去的失败与损失,她都认了。
报应?她还不是当了半生的李太太,只要她女儿争气,跟李枫好好的,她后半生依旧能荣华富贵。
电话里却早已没了声,李太太胸口用力起伏着,盯着早已黑屏的手机,莫名笑出了声,笑得颇为神经质。
“周城,你也老了。”
当年的周公子,哪里是会认命的人。
晚上,祝染洗完澡,在床上抱着手机滚来滚怎么去,一瞧手机就心烦意乱,又控制不住要去看。
房门打开,男人从客厅进来。
裹着一身沐浴后的热气躺倒她身旁,伸过手抽走她的手机,把人拎到自己胸口趴着,不轻不重地拍拍狐臀,垂下眼睨她:“不开心就别看。”
“哎呀。”祝染又改为在他结实的胸膛,用脸滚来滚去,有点暴躁:“我还不是担心你!”
周乾突然捏着她下巴,轻抬,迫使她与他对视,语气松懒:“生不由己的事情多了去,染染要一件一件地操心?”
尽管生在罗马,也有诸多生不由己,很多可为与不可为,都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得为大局考虑。
唯一不可动摇的,也只有此时此刻的眼前人。
“我不听我不听!”祝染根本不想听他讲道理,无理取闹地抓着他耳朵瞎扯,半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
周乾失笑:“又打什么主意?”
祝染撑在他身上,专心致志地翻着手机相册,百忙之中分神看他一眼,难得多问了句他的意见:“我这时候要是随便发微博,不会影响你们的大局吧?”
大小姐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周乾不以为意,长指勾弄着她顺滑的头发:“想发就发。”
祝染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就再也不管他了。
十分钟后,祝染发了条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