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歌

“他也并非知难而退。”

首领想不通。

朝九歌却没再说了,“走吧,圣上赏的这皇子之师还不定要做到什么时候,去校场看看。”

出了门,朝九歌便瞧见走向校场角落里的寇小世子,忍不住一哂。

寇辛大张旗鼓地来,灰溜溜地走,那叫一个脸上无光,他沉着脸往小门走,却恰好同角落里独自一人练习着拉弓的燕京涵迎面路过。

寇辛脚步一顿。

只二皇子燕离归的伴读就足有十几人,燕京涵身为亲王,却孤零零缩在角落,身旁随侍的几位太监懒懒散散,见到寇辛来了后,才打起精神行了礼。

再一看。

燕京涵在费劲地拉着一石弓。

一石弓不过六十几斤罢了,燕京涵都拉的如此费力,寇辛嗤笑一声。

燕京涵拉弓的动作顿了一顿。

寇辛笑完,便领着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出了校场,他上了宫中代步的车辇,回仁寿宫去找他娘,可寇辛没承想到,行至半路,他被诏到了圣上跟前。

等到了养心殿,又被告知圣上在更换朝服,让他在偏殿稍候一二。

出事了。

寇辛沉着一张脸,不然他皇舅舅不会这么晾着他。

寇辛在偏殿喝了半小时的茶,没等来皇帝,倒是等来了大皇子。

燕晟苦大仇深地坐在寇辛身侧,闷了一口浓茶,想了想,从要说的里面挑了一个能让寇辛不会炸的话题:“朝将——”

“军”字还没出来,寇辛就臭了脸。

燕晟方才跟皇帝说了寇辛的坏话,还处在心虚中,暂且忍了寇辛的小性子,换了另一话题:“你可知父皇为何不见你?”

寇辛语出惊人:“陛下终于发现他有个冕旒上的玉珠被我拽下来了?”

燕晟:“???”

这还是寇辛少时的事了,他从小就黏人,又懒得走路,不止一次被圣上抱过,这等殊荣恐怕燕离归都比不过他。

寇辛是个顽劣性子,他有次被圣上抱在怀里,手痒去扯了扯冕旒下的玉珠,谁曾想就这般拽了下来,他再小都懂的自己干了坏事。

趁圣上一走,寇辛当场毁尸灭迹,把玉珠埋进了土里,对当时的总管太监嚷嚷,那个冕旒被司珍局做的实在是丑得不堪入目,赶紧把它压箱底别拿出来了。

寇辛观燕晟面色,觉得自己没猜对,碎碎念道:“难不成是我先前把陛下的那株御衣黄给浇死了的缘故?”

燕晟:“???”

御衣黄是牡丹花品种之一,听说是贵妃亲手摘自给陛下养着的,此花虽喜湿,但冬日不宜多施水,偏偏寇辛只记得前头,不记得后面,活生生把这株花给浇死了。

寇辛被侍从告知后,索性推脱成这御衣黄太过娇贵,受不得冬日严寒,所以死了。

燕晟还记得,当时贵妃得知后,好是埋怨了父皇好几日,不让父皇进门,那几日便宿在了皇后宫中,给燕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看奇人般看着寇辛:“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