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英在黑暗中睁开了清醒的双眸,在他离开片刻后,披了件薄外套,起身跟了上去。
晏沉走到足够远处,确保自己的动静不会吵醒玉寒英,拔出龙心剑,双目微凝。
一剑刺出,风摇野晃,剑刃寒芒湛湛,宛若一记冷电贯穿寂夜。
演练千百次的剑诀早已熟练于心,收剑,转身,横扫,一遍遍的重复,一次次的演练,汗水不知何时已经浸透了后背,但他眸光专注,似乎永远也不知疲倦,也没有察觉到暗处凝视的目光。
不远处的竹林,玉寒英坐在两根绿竹之间的蛛丝上,抱着手,背靠竹身,轻轻叹了口气。
晏沉总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放不下心。
夜晚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冷月由正中移至西天,渐渐黯淡下去,接着太阳升起,东方泛起熹微的鱼肚白。
晏沉练了一整夜,玉寒英也看了他一整夜。
当天光驱明,晏沉终于停下了剑,转身走到水井边上,脱了上身衣物,给自己当头浇了一桶井水。
他被玉寒英好吃好喝养了一段时间,已不复初见时的瘦削,宽阔的骨架撑起肌肉,有时候他靠得太近,玉寒英甚至会感到一点点压迫感。
井水冰凉,沿着少年劲瘦的肌肉线条和热气腾腾的背肌下滑,淅淅沥沥的水珠滑进裤头。
他捞起衣服,拿着剑往回走。玉寒英赶在他前面回了房间,刚脱掉衣服钻进被窝,晏沉就推门进来了。
他轻手轻脚,用衣服裹着剑放在桌上,又掀开了被子躺到床上。
玉寒英观察了一会儿,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他没躺一会儿,便穿好衣服,起床做早饭。
今天的早饭是绿豆汤、土豆饼,加一道凉拌三鲜。
等他做完早饭,时间还早,索性又切了一截鲜莲藕,往里面塞满肉沫,裹了淀粉炸成藕盒。
晏沉一晚上没睡几个时辰,却还是准时起床了,走进厨房帮他打下手。
“寒英哥哥,早上好。”察觉到玉寒英探究的目光,他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你在看什么?”
玉寒英收回目光:“早上好。”
睡那么短时间,精力却那么好,这就是年轻人吗,可怕可怕。
晏沉坐在灶膛前的木凳子上,拿钳子拨了拨炭火,又新添进去一根柴火。
他一低头,玉寒英忍不住莞尔一笑。
“咳咳。”他提醒道,“阿晏,你的衣领。”
晏沉的衣领边没有整理好,翻了进去。他反应过来,翻了翻领子,但还是没有理齐整。
“好笨啊。”
玉寒英放下手上的盘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蹲下来帮他整理。
栀子花一样柔软洁白的手指翻过衣领,细心地抚平褶皱,又拍了拍。
晏沉垂眸,看见他认真专注的神色,不知怎的有点脸热,情不自禁移开了视线。
“这下好了。”玉寒英理好衣领,起身离开。但被他抚摸过的地方,似乎还缭绕着一股朦胧的甜香。
过了会儿,熊公也挠着脑袋睡眼惺忪地姗姗来迟,三人坐在桌边吃起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