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晏沉回来,先和熊公打过招呼,玉寒英和他说起这件事,他像是愣了一下,才说好。
居住了三个月,东西零零碎碎堆了很多,但仔细看了看,却又不是必须要带走的。可玉寒英念旧,连晏沉惹他生气后,用麦草编来讨原谅的小兔子都要带走。
晏沉看见了,说:“哥哥,那个就不用带了,你要是喜欢,我随时给你编。”
玉寒英趴在床上,捏了捏小兔子,说:“不一样的。每一次的兔子都是不一样的。我要收集起来,这样就知道你到底惹我生气多少次。”
晏沉懵懵的,有点苦恼,但格外认真:“那我以后可要小心一点,不能再多惹哥哥生气了。”
玉寒英支愣起来,看了他一眼,甚至很想问一句:你爹也教你说情话吗?
要不然,为什么晏沉每一句无意的话都能让他的心一下变得软溶溶的,这太可怕了。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起身打开一只箱子,然后招呼晏沉,“阿晏,你过来。”
晏沉走过去,便看见他从箱底拿出几件崭新的衣物,递到自己手上催促:“去试试合身不合身。”
衣服料子凉滑如水,是上好的缎面,刺绣暗纹精致,这种样式一般会非常耗费精力。
晏沉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哥哥,这衣服是你给我做的吗?”
“不是我,难道还能是阿公给你做的?”玉寒英胳膊里挂着衣服,在他身上比了比,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不是长高了吗?再穿以前的衣服就不合身了……喏,先换这件。”
晏沉换上衣服,无言地站在镜前。
倒不是说不合身……恰恰相反,这件玄底金鹤纹圆领袍十分贴身,勾勒出年轻男子修长而匀称的线条,矜贵而沉稳,与晏沉身上寒山般的气质相得益彰。
“挺合适的。”玉寒英满意地点点头,“过来,我给你理一理。”
晏沉走过去,垂眸看着玉寒英专注的模样,看他洁白的手指细心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忽然便想起前段时间,总看见他手指上缠着绷带,问了很多次,他却只说是切菜切到了手。
“谢谢哥哥。”他说。
玉寒英最后拍了拍,不以为意道:“谢什么,你好好穿,穿的时候尽量别打架,这衣服沾了血很难洗、喂!”
话音未落,就被晏沉紧紧抱住。
玉寒英挣了挣没挣脱,感觉腰都要被勒断,不由气急败坏:“你谋财害命呢狗崽子?”
晏沉的力道稍微松了一些,但还是很粘人,黏黏糊糊地把脑袋埋在玉寒英肩膀上,语气沙哑道:“哥哥,你对我真好……你是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玉寒英有些好笑,拍了拍他的后背:“小狗崽子,说些话真是……你爹对你不好?阿公对你不好?”
晏沉吸了吸鼻子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玉寒英想了想,确实也是,剑尊和熊公教晏沉剑法和修炼,但只有自己给他做饭做衣,联想到他从小就没娘,母爱欠缺……该死的,这臭小子不会把他当妈了吧?
玉寒英的表情瞬间有些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