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里渗出馥郁而诱惑的甜香,离得最近的晏沉首先受到冲击,浑身气血上涌,眸色在纯澈的清黑与邪戾的紫色之间来回切换,有失控的征兆。
两人都没注意到,原本瑟缩躲在后方的少年瞬间双目鲜红,几乎难以维持纯良的表情,神色挣扎变换了好几番,才喘着粗气回到了原状,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了玉寒英的背影。
玉寒英没想到自己会被吼一道,委屈泛上心头,他知道晏沉的担忧有道理,嘴上却依旧反驳:“那有什么所谓,区区鳞奴,难道能把我怎么样吗?”
晏沉:“是,鳞奴不能把你怎么样。那如果下次来的不是鳞奴呢?如果是虞渊该怎么办?”
魔帝虞渊,这个晏沉心中至为忌惮的影子,晏沉知道,他能肆无忌惮地夺走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可能也察觉了自己的训斥不留情面,晏沉缓缓口气,退让一步道::“我太着急了,不该凶你的,但这很危险,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
凶了就是凶了,道歉也没用。他本来并不关心这些凡人的死活,是考虑到晏沉救人心切,晏沉却那样凶他。
玉寒英扭过头去,不与他对视。
他的伤口被晏沉包扎得太快,没掉几滴血,但鳞奴却来得极为迅速,嗅着血味追寻而来。
远处响起低沉的咆哮,错落重叠的黑影出现在火光摇曳的前方。
晏沉眼神一寒,提剑杀进。剑法精准,毫不犹豫,鳞奴都没来得及反抗第二下就已经被一击毙命。
“那个。”被两人救下的少年自称齐煜,此时犹犹豫豫地看了玉寒英一眼,“我们要不要上去帮个忙啊?”
玉寒英抱着手臂,哼了一声。
“帮什么忙,他又不需要我帮忙。”
那语气像吵架的两口子似的,齐煜生怕被殃及池鱼,赶紧闭上了嘴。
话虽如此,玉寒英还是在偷偷观察晏沉,确定那些低等魔族伤不了他才安心,继续维持着抱手的姿势生闷气。
数百只鳞奴,眨眼间就被晏沉杀了个干净。尸体堆砌交叠,几乎铺满了地面,说是血流成河也半点不为过。
玉寒英观摩过几次晏沉杀异兽,或许是生性善良的缘故,他都时有犹豫和心软,但面对魔族,晏沉手稳得要命,冷冰冰的神情自始至终没变过。
剿灭鳞奴,熄掉村落的大火,被救下来的村民们一阵感恩戴德。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许多,还有行动能力的村民组织起来,自发去搜救自己的三亲六戚,乡里邻居。
晏沉站在尸堆之前,神色沉思:“有点奇怪……”
玉寒英本来不想理他的,但涉及正事,他不好耍小性子,拿捏着“我在生气”的口吻,哼了一声问道:“什么奇怪?”
鳞奴的血浸进泥土,把玉寒英脚下的地面都染红了,他洁癖发作,啧声后退。
晏沉低声道:“鳞奴灵智未开,所以在攻击凡人领地时,往往由一个位高权重的魔族将帅带领。我们杀了这么多鳞奴,却一个高级魔族都没出现,哥哥,你不觉得奇怪吗?”
玉寒英对魔族不像他那样了解,随口道:“可能这些鳞奴就是和大部队走散的,袭击凡人是自己的本能行为,没人带领它们。”
但看晏沉的表情,他并不怎么认同这个看法。可他很会审时度势,并不与玉寒英争辩,他问:“哥哥,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之前玉寒英在手腕处划了一道,晏沉看着那道伤口不浅,毫不犹豫地撕了衣边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