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惜犹豫了一下,还是让萧笑溪进屋了。
卓惜和萧笑溪是同一批进日曜的新员工,卓惜也参加了三名负司员工刚进此情绪场时落入的那场培训。不过卓惜的工作地点是在十楼,平时除了在食堂、电梯以及宿舍楼道中偶尔能短暂碰面外,她与萧笑溪基本没有交集。
即使分配宿舍时她俩当了邻居,但萧笑溪满脑子都是“怎么快速完成负司任务”“要不要从日曜公司辞职”,还要抽时间兼职赚外快改善生活条件,根本无心与注定短暂的同事打好关系,而卓惜好像也压了很多心事、同样无心交友。
今天萧笑溪如果不是打定主意要辞职了、心情正好,她即使听见卓惜的哭声也必然会当没听见——装聋可比上门给人送关怀容易多了。
萧笑溪坐下后开门见山:“我听见你在哭,就想问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卓惜错愕地看着萧笑溪,主要却不是惊讶于之前谈不上交情的萧笑溪这突如其来的帮忙热情,而是:“你听见了我的哭声?可我没有哭出声……”
萧笑溪顿了一下,指出:“你这眼睛,明明就是刚刚哭过的。即使用热毛巾敷了一下,但敷的时间太短,还是能看到泛红。”
卓惜:“我……是哭过,但我确定我没出声,我早已经习惯了哭时不出声。我一边哭一边打电话时,电话那头的人都听不出我在哭,甚至我还能让他们以为我在高兴。”
萧笑溪的听见让卓惜过于震惊,以至于卓惜都顾不上为承认自己的哭而感到难堪——卓惜通常是很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她的难过的。
萧笑溪低头反省:我为什么要因为写辞职信而过分兴奋、主动揽事?虽然比起死水无波的生活来,我是宁可走灵异线,但我这马上就要辞职了,完全可以享受既没工作压力又没灵异威胁的多彩趣味生活。我为什么非要在跳出一个火坑的同时主动钻进另一个?
卓惜试图让事情混过去:“可能你听错了吧……”
萧笑溪抬头:“不对,我听到的就是你的哭声。”
萧笑溪:以这宿舍的破烂隔音,以我被强化了七场的魂体,如果我听错了,那一定也是发生了灵异现象。反正怎么着都要灵异了,我还是选择接受我是因为灵异现象而直接听到了卓惜的心音吧——好歹这条线我能直接知道破解核心在于卓惜。
萧笑溪开始尝试破解:“算了,我们跳过你哭没哭出声、我有没有幻听这个话题,先把重点放在你哭了上——这个是你已经承认实际发生过的——所以,你为什么哭?遇到了什么困难?有没有我能帮忙你的地方?”
卓惜:“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想帮忙?”
顿了一下,卓惜还是选择直接说:“你似乎并不是一个很热心的人,我俩也谈不上交情?”
萧笑溪:“本来我以为我是因为遇到好事兴奋过头才如此主动,后来我又觉得我可能是被某种力量给引导了思维,但现在我猜,你遭遇的事情说不定与我最关心的那件有关系。正因为有关系,某种力量才指点陷入困局的我靠近你。”
卓惜:“……什么?”
萧笑溪:“我能理解你觉得我现在说的话莫名其妙,但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让你哭泣之事,与电梯有关吗?”
不必听卓惜的口头回答,光是看她的表情萧笑溪就知道事情与电梯无关。至少卓惜认为无关。
萧笑溪:这破任务还能不能行了?什么时候才能符合本次情绪场名字地让我“惊魂”一下?
不知从萧笑溪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卓惜的肢体动作突然放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