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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行知和杜大强谈好之后回来,闻到了一阵香味,他知道这是饭菜的香味,他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过去。毕竟过去等于他要吃晚饭了,就算季青非给他迁了户口,让他去念书,可毕竟两人第一天当父子,季行知的内心里还是紧张、不安和小心翼翼的。

但是,季行知摸了摸憋憋的肚子,他在叔伯家本来就吃的少,中午吃的那一点点东西,下午早就消化了。可要他开口向季青非说肚子了要吃饭,他也羞涩。所以,季行知有些矛盾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门口站着个人,以季青非的敏锐直觉,自然感觉到了,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以斯文的动作快速的吃着油条。

等季青非吃饱之后起身,取过一片的帕子(毛巾)擦了一下嘴巴,又用陶瓷杯从木桶里取了水,来外面漱口。这走出屋子,他就看见季行知了,不过他依旧没有说话,而是先漱了口,然后道:“行知,过来。”

“爹。”季行知赶忙过去。刚才季青非出来了,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叫他,让他更加不安了。这会儿季青非一叫他,他赶忙过去。

季青非拿着陶瓷杯看着他:“为何站在门口?”他声音平静,没有起伏。

可这平静的声音却让季行知更加紧张了,季行知赶忙道:“您在吃饭,我……不想打扰你。”

季青非点点头:“用意是好的,但是你站在门口不说话,还是打扰我了。”

“那我……”季行知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可吃饭了?”季青非问。

季行知摇头:“没有。”

季青非:“那肚子可饿了?”

季行知低着头:“饿了。”

季青非:“饿了为什么不来吃饭?”

“我……”他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季青非的思想里,从来没有不好意思四个字。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看着季行知低着头,吞吞吐吐的样子,他忍不住加重了声音:“抬起头,站好。”

“是。”季行知下意识的站直,然后抬起头。

季青非道:“站要有站姿,跟人说话的时候要正视对方的眼睛,这是一个人的修养。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他声音不重,却很严肃,“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去做好,自己不能做的事情,就来告诉为……为父。”他本来要说为师的,“就拿肚子饿了来说,你自己能找到食物填饱肚子,就可以自己去解决,不必告诉我。可自己如果找不到食物,填不饱肚子,你就来告诉我。我是你的长辈,小辈解决不了的事情,交给长辈来解决,这是天经地义的,明白吗?”他们季家的规矩,小的处理不了,老的出面。所以,小的被欺负了,老的会找上门。

“明白了。”季行知大声道。

季青非点点头:“所以现在,你有话跟我说吗?”

“我……我有话说,爹,我肚子饿了,我没有吃的。”季行知本来就是聪明的小孩,虽然季青非的话说的有些拗口,没有当下人说的直白,但是意思他还是听得懂的。

季青非点点头:“桌子上还有一份,你去吃吧。拿回自己的屋子吃,吃好我带你去做事情。”抓野猪、去黑市。在季青非这里,孩子娇养是不存在的。对季青非来说,带着孩子去抓野猪,去黑市,那等于修真界里弟子们的历练。

季行知好奇:“爹,待会儿去做什么事情啊?”

季青非:“吃好再说。”

“哎。”季行知走进屋子里,看到桌子上的食物,他一愣。这是饼子和……季行知从来没有吃过油条,也没有见过油条,所以只知道大饼是饼子,却不知道油条。对于不认识的食物,他充满了好奇,于是先拿起咬了一口,结果他睁大了眼睛,真好吃。

刚炸出来没多久的油条,自然是好吃的。季行知对于好吃的东西,向来珍惜,他把大饼吃光了,两根油条剩了一根就不舍得吃了,打算明天给季青非吃。“爹,我吃好了。”他一边对坐在一边的季青非道,一边收拾桌子。那根不舍得吃的油条,他放在碗里,“爹,这根大面条剩着明天给您当早饭,这东西真好吃。”

第一次收到儿子心意的季青非,真是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你的心意为父心领了,但是记住为父的规矩,为父只吃新鲜的,不吃剩下的。”这要是在修真界,他说不定会觉得对方在侮辱他。但是有这具身体记忆的季青非知道,食物对凡人来说非常的珍贵,“你要么吃了,要么扔了。明天的早饭杜大强会继续送来的,所以不必留到明天。”

晚饭自然还是大饼油条。说起来,季青非并不喜欢屋子里有饭菜的味道,但是大饼油条的味道他可以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