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十六抬头望向那画栋雕梁的宫殿,沉默片刻, 嘴唇翕合,“我陪你一起等。”

她伴姜君坐在回廊雕花红栏处, 对面是那朱漆宫殿。繁星点点,星光灿烂,夜空不时划过几颗流星。

一切回归静谧,一切归于尘土, 历经整整一个月, 她像是度过了半生。

“你的脸色似乎不大好,要先去找大夫吗?”

虞十六迟疑片刻,月光下姜君的脸色苍白, 眼神空洞, 了无生气。

“去太医院开了几服药, 可是不见效。许是药不管用吧,困扰我的一直是心病。”

她倒吸一口气,似是犹豫要不要说出来,可迟疑几秒便开了口:“我这几天很奇怪。”

姜君语气怏怏,手中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枚玉佩,垂头瞧着那上头雕着的龙纹。

虞十六侧着头,似是倾听。

虽瞧着姜君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但是若是她愿意吐露出来,说不定能缓解一二。

“自我见陛下的第一面,梦魇的频率就愈发明显。夜半时分我总是被梦魇惊醒。梦境里大雪纷飞,萧瑟冻骨。”

姜君似在回想,眼神渐渐失了温度。

“有个人朝我跌跌撞撞地奔过来,不知为何,我很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太疼了。”

晚风萋萋,那些话一字不落地传进虞十六的耳中,她呼吸一窒,于流光溢彩下她的瞳孔有些微微收缩。

姜君自顾自地说着,似乎仍胆战心惊,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颈,语气略带颤抖。

“脖颈处一直汩汩地流着血,我一句话也发不出,只能无声地看着他。梦中的疼痛似乎也带到了现实,每次被惊醒时总会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害怕双手皆沾上自己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