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值春季,夜晚的风也愈加刺骨,携着些许水汽。
虞十六怀中抱了个盒子,正堆草垛,缓慢攀着瓦片,朝院子内偷偷摸摸地瞧着——
只见院内灯火通明,同她那个乌漆嘛黑的院子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咂咂舌,心里腹诽:这虞老爷还真疼虞琅。
院内有片已然开垦的菜田,有一片空地全被药架塞满,地上还摆放着各种药炉子,应有尽有。
她探头望着,只见那棕褐色的药炉正汩汩地冒着热气,而后院子里的一个房间的门摹地从内打开,从房间里急匆匆跑出来一个侍女打扮的姑娘。
虞十六连忙弯下腰,一点一点试探着,朝院子里小心翼翼地瞧——
只见那姑娘往里面添了几根柴,而后拿着蒲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缓缓地扇着。
虞十六莫名觉得眼熟,等那姑娘的正脸与她迎面撞了个满怀,她才发现原来那侍女便是小月。
“小,小姐?您怎么来了?!”
小月的蒲扇应声落下,在她震惊的目光下,虞十六踏着草垛,一鼓作气翻上瓦石上,正准备一跃而下。
“等等等等一下,小姐我去给您拿梯子!”
小月手忙脚乱,可话音未落,她便从高处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对小月道:“虞琅在哪儿?”
“小姐,您不会在这么晚还要找虞公子的岔吧?他病得很严重,还要吃药。”
小月不忍心地指了指药炉,又望着纸窗上孱弱的人影,轻声乞求道。
“在你心里,本小姐就这么不通人情么?你接着熬药,我在旁边监督你。”
虞十六义正言辞地看着她,转头坐在大理石椅子上,撑着脑袋看她,示意抓紧熬药。
小月迟疑一阵,古怪地看了眼若无其事的虞十六,匆匆捡起地上蒲扇,坐在小木凳上缓缓扇着风。
趁着她熬药的功夫,虞十六正好有机会仔细瞧一瞧这院内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