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凑成一碟,月书指了指,叹道:“这些猴子今天也舍得,还有好多砸身上的我都丢了。”
扶青同情月书,帮着她骂道:“撒泼野猴子,说变脸就变脸,该有人治一治才好。”
两个人吃完桃子,月书让扶青把核留着。
“留核干么?”
月书撸起袖子,露出微笑:“做核雕”
她初中念完明代魏学洢的《核舟记》后,专门跟着家附近一个寡居的奶奶学过一点。
儿子不孝,老奶奶给人雕果核过活,用红绳子拴上,挂在手上做手饰,一般会雕成花篮、小船,两块钱一个,她每天带着一碟春卷或者油条上门求学。
她学了一个星期,老婆婆算是倾囊相授,月书也学得有模有样。
学成之后,她雕了一盒子自己在家玩。
扶青本以为月书只是说笑着的,但看着她问寺里书僧借了把刻章的篆刻刀,顿觉她是来真的。
树下石桌上,打起精神的青衣少女认真雕果核,一双手皙白骨秀,扶青盯着她的动作,半晌,也去屋里取了个绣绷过来。
午后日光昏黄,风声里夹杂着吵闹的人语,茶花树下,绿影深深,两个小姑娘俱做手头事,不知不觉时间溜得飞快。
月书伸了个懒腰,手上多了两只小核舟,虽不及书里说的那样精细,却也古朴可爱。
吃过饭,她又问扶青要了几根红线。
临窗的榻上,纱灯摆在窗台,散着乌发的女子借着五六分月光,一点一点编绳子。
入夜夏虫休憩,山中寂寂,月书用火把绳头烧了烧,不想一阵风来,火苗摇了摇,眨眼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