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柳丝听得好笑,又看她一副衰狗姿态,忍了半天,反问:“你之前跟废人比有什么区别吗?”
“柳丝!”
温掌事低斥她,小心地抬眼观察月书的表情,见她一阵失魂落魄,不由将柳丝拉开,对宋希庭道:“柳丝一时嘴快,殿下莫要跟她这样的丫头一般见识。”
意识到情况不对,月书也并非之前的月书,柳丝忙收敛气焰,跪地认错。
宋希庭沉默不语,黑沉沉的眼眸里意味不明,室内陡然变得压抑。
风从四面的窗户涌来,吹动衣袍,他听到桌案上的鸟叫,恍然像是被惊醒,一个人抬手打开了鸟笼。
室内药味儿被吹散,静悄悄的,黑扑扑的八哥没有飞走,爪子抓着他节骨分明的手,歪头打量着这个面容冷淡的青年,竟格外的镇定。
“殿下?”
秀雅温润的青年难得微笑,他抬手细看手上这只小八哥,柔声道:“问我作甚,这般管不住嘴的丫鬟,连我手上这只鸟儿也不如。”
温掌事一怔,扯了个笑,道:“柳丝她跟着我好多年,平日里除了嘴快之外,办事极利索,殿下就看在她平日经兢兢业业的份儿上,饶她一回罢。”
宋希庭笑意褪去,眼里是初春未融的细雪,触及大暑的灼光,寒意渐深。他闭了闭眼,半晌,垂眸瞧着跪地的丫鬟,吐了个字:“滚。”
手上的鸟儿骤然飞出,翅膀扑棱声突兀至极。
几片羽毛飘落跟前,柳丝低着头,不敢起身,只能慢慢爬出去,而四下的丫鬟察觉出殿下今日脾气不对,皆屏声静气,就连温掌事也敛了笑。
月书见各色方块都一动不动,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人便装空气,不想宋希庭竟走到了她面前。
温热的指尖落在她的眼皮上,她眯着眼,有几分不适,眼睫扑扇着,稍稍偏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