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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休宁这些日子似是又抽条了,比周俊还高了一点,他站在月书背后,先抢来倒了一口。

三个人蹲在田埂上吃完最后一点饼,李休宁带着月书跟周俊去了一座石拱桥下。

石拱桥下悬着一把生锈的剑,两侧藤蔓垂落,一艘小船便拴在桥下。落雨天里沿途的花树被摧残得厉害,花瓣顺水而下,河上浮了一层浅粉缎面。

他们这几日要去石马村下游的告遗山田庄收租,若是走路实在费时费力,李休宁便借了三叔一艘小船,早早划船过来了。

小船上坐了三个少年人,摇摇晃晃划了出去。

月书咕噜噜干完竹筒里的甜酒,甜得头发晕,望着两边风景,只觉小船要翻了,于是一把抓着李休宁的桨,自告奋勇道:“我来划船。”

头戴斗笠的少年鬓角已经湿润,他擦了把脸,见她不对劲,忙叫周俊把人看住。

“你来划船船就真翻了。”

月书被人从后勒住,斗笠都歪了,飘风雨吹到脖子,她缩了缩头,重心一偏,往后仰倒,船猛地一晃,换来李休宁一道变了声的叫。

周俊扶着船沿,心惊胆战。

船头的少年勉强稳住船,扭头看着月书,好气又好笑:“你吓死我了。”

月书双手合十,可怜道:“对不起。”

于是李休宁便骂周俊没把人扶好,差点连累小船翻了。

周俊骂他手艺不好,自己连累自己。

小船一路顺水而下,两侧树木枝叶相触,绿意森森,不多时雨停了,几个人都脱下蓑衣,头顶偶尔坠落水珠,打在身上透凉透凉的。

月书洗了洗手,顺便水里捞起一大团花瓣,一旁拼字给周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