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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要吃苦的,你跟阿宁不一样,不会说话的人还容易吃亏。”老妪让他坐着等一会儿,自己去了卧房里翻找东西。

院子里桃树光秃秃的,如今大宅中只有两个人住,周俊望着四周,空气里浮着一点朽木的味。

李休宁已经出去近一季的时间了,书信往来几封,与他说起过北国的风俗人情,而月书从未有过消息。

他仰头望了望天,一颗心轻轻浮起,四下无着落地,等到身后的老妪出来时,周俊闭了闭眼,小心翼翼扭过头。

拄着拐的老妪递给他一块布包,里面看着沉甸甸的。

“这是我这个老婆子的一点积蓄,你自小孤苦,如今要出远门,身上带些财物以免手头拮据,这世上绝大多数事,有财就能打点通顺,你不许推辞。”

周俊知道是许多钱,背着手死都不要。

老妪佯装生气道:“我们这个家底,你便是个傻子也能看出,不缺这一点钱。我儿子儿媳还都在,我等过了年便去休宁,你不用担心我缺钱用,他们便是再坏也不敢担不孝的名声。”

周俊一声不吭,倔驴一样缩在拐角。

老妪把东西硬塞给他,还道:“你跟我有眼缘,拿着,今天就在我家吃顿饭。”

周俊望着烫手的钱,喉咙里声音哽住。

老妪把他按坐下来,嘴里安慰道:“要是觉得受之有愧,那就等你回来了再说。”

坐在小竹椅上的少年默了默,一双小狗眼开始冒水光,老妪摸了摸他的脑袋,问他:“怎么好好的就像出去看看了?”

“我不想当一辈子管事。”

周俊望着地上影子,眼神复杂:“我生来糊里糊涂,误打误撞活到现在,若是再这般,稀里糊涂成亲生子在田庄里老死,这一辈子都不会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