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神情认真,微黄的信纸上落下一行行清隽的字迹。
【苏葵同志:见字如面,展信舒颜。前日临别,我承诺送你书籍笔记,不想回京后工作繁忙,竟将此事遗忘,失信之处,盼你原谅……从母亲处得知,你欲考京城大学,若笔记能帮你一二,也算是我的赔礼……除此外,还有一事向你求教,父亲母亲争论你与《文学周刊》上的作者苏葵是否为同一人,不知你是否方便告知……】
一封信他写了很久,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又写上了一句话。
【若笔记有疑难处,可来信与我,我知你成绩优异,不谈指教,权作交流……专此,即送健康顺遂。三月四日,陆成明。】
他将信纸再三折叠,珍重地放在书桌上。
信封带着他朦胧的思绪,飞向它最终的地点。
苏葵并不知道有人给她寄了信来,周六,她提前告诉家里不回去,和陈校长一起踏上了去杨市的路。
杨市主管教育的部门原来叫作市文教局,后来文化局独立出来,就改成了市教育委员会,简称市教委。
杨市是本省的经济中心,交通发达,市教委就坐落在一条大江边。
“苏葵,你真不紧张?”
要进去了,陈校长忽然问。
苏葵笑:“不紧张。”
她甚至有闲心打量市教委的格局,这是一幢三层的大院,青砖白墙,印着建设社会主义的标语,非常具有时代气息。
陈校长他就佩服苏葵这种心态,这可是市里!好多农村人一辈子都没出过县城,苏葵也是没来过的,可苏葵她看上去却很淡然。
而且学生怕老师,下级怕上级,这是常态,苏葵却没有这种心态,好像谁在她面前她都能用平等的态度来对待。
这孩子以后不简单啊,陈校长感叹着。
今天两人都是做好了准备来的,谁知却吃了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