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粒还是觉得奇怪:“你明知道我连带鱼的货都是找客车帮忙捎的,单打独斗,还没钱,你就这么相信我,觉得这个配送我能做得起来?”
“我本来也不信。”祁振说,看她瞬间变了脸色,顿时笑道,“可我看你一天天的顶风冒雨地把一筐筐带鱼卖出去我就信了。”
他其实去过大樟树小市场,看她搬个小马扎蹲坐在一群买菜的大妈中间,笑呵呵地守着一筐带鱼,不管别人买多少,一条鱼还是一筐鱼,都笑脸相迎,耐心细致。
分明梦里那个唐粒,自私,又懦弱,可他面前这个唐粒,聪明,坚韧,像是什么困难也难不倒她。
“而且,每个人都会变的,不能用一成不变的眼光去看人,也许以前我不信你,可现在,我相信。”祁振又说。
这话他说得认真又诚恳,唐粒不禁想,或许自己受原书剧情的影响,也在用一成不变的目光在看他?
“行吧,我认真考虑一下。”唐粒郑重说。
俩人总算难得地达成共识。
离开百货大楼,本来唐粒说要去一趟劳动路,准备自己叫辆黄包车过去,祁振说他反正没事,就又载着唐粒去了。
到了劳动路,唐粒给邹美凤送了一大一小两双棉鞋,一双给邹美凤穿,一双给邹安和穿,算是感谢他们之前帮忙介绍客人。后世可能有人忌讳送鞋,认为不吉利,但这年头,什么东西都金贵得不行,这棉鞋簇簇新的,暖和着呢,这种天气正需要,哪有人管谐不谐音。
邹美凤也没跟唐粒客气,开开心心收了,将唐粒送出来,在巷口的烤糖店称了一斤花生糖塞她手里:“小时候你可馋这个了,偏偏你家不做,你妈啊,说是双职工家庭,抠得连我家门口那拾荒的老朱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