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一个人被抛下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赧然地低下眼睛。反而生出了「我做错了什么吗」的反思想法,略微凝神地思寻着,难过地压了压唇。
按理说,在这样的时刻,他离开反倒会让两个人的情绪稍微和缓些,但我却隐隐地生出了不安。
窗外的雪松被不知何时起来的一阵大风刮得左右摇晃。
等、
奇怪的预感……
随着眨眼的缓慢速度。
在瞳孔放大的一瞬间几乎侵入灵魂达到了巅峰。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恐惧。
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
不行。
微微睁大眼睛,这样沉重的不安,要吞没人的黑暗包裹住心脏的感觉,由大脑传递到冰凉的指尖,几近与情感什么的根本不沾边的直觉。
如果人会死的话…濒死感或许就是这样的令人窒息,喘不上气来的感受。
「就这样离开的话我会死掉的」。
我一刹弄懂了为什么会下意识就叫住他。
明明、明明…按照我的脾气,会和他冷战到下半生都持续这种状态也说不定。
刚才就觉得不安的情绪现在清晰地扩散。
一种将情感和客观混淆的危险悄然地来临了。
我难以解释是如何察觉到它的——它应当是悄然到比微风还要难以捉摸的,但确实地、在这一刻,我从未感到过我是这么需要丈夫,几乎成为一种与“不这样就会死”的因果关系。
本能地抬起头,这种恐惧几乎克制了其余一切「生」以外地情绪,我声音沙哑,哽咽地喊丈夫的名字,颤着音地道:
“等,不,不!直哉…直哉,我,我知道错了,不要丢下我,请你,我求求你,等等。”
他耐心地站在原地,倒是没动,反而冷冷道:“为什么?”
“欸?为什么…?”我道。
这个问话,令我露出了茫然的神情,“为、这种事情…居然要说为什么?”
明明我都说——我知道错了的。
“我想,”他肯定道,“总需要一个理由吧。”
“理由?可、可是…”我轻颤着嘴唇,舌头像是被黏住了,着急得语言系统都要崩塌。
随,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吧?
快点……快点。
梦光,快说啊……
可是。
我弯着眼睛,几乎要哭了。
完全说不出来,为什么?
“因、因为,”舌头在打结,磕磕绊绊地,“因为——我、”
静了片刻,没有得到我除此之外的任何话语,他露出意料之中的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