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 从中走下来一位身着黑色正装的男人,他看起来年轻又俊美, 两鬓却过早染上了霜雪, 眼底的疲惫浓郁的像是要溢出来。

他拿着一束白色的菊花慢慢走到了一座墓碑面前,贴在墓碑上的照片是个长相极为漂亮昳丽的少年,他看起来刚刚成年的样子, 唇角微微弯起时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然后淡淡的惋惜又在心间弥漫开来。

还这么小,怎么人就忽然没了?

是啊,怎么就没了。

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 久到少年的脸孔都在记忆中不甚清晰起来。

可每当想起时心口还会产生极大的痛意, 痛得人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去。

得平复好久才能接受这一惨痛的现实。

墓碑旁边的台面上摆满了鲜花和吃食,纯白色的玫瑰花瓣纹理细腻,花蕊中间还残存着莹润透明的水珠, 说明在几十分钟前这里有人来过。

纪程目光冷淡的瞥了一眼,将自己带来的白菊放到了另一旁。

“昀昀, 我又来看你了。”

“这个月爸妈从h国回来了, 他俩岁数大了也不想再折腾, 打算在国内定居。”

“他们知道你去世的消息把我打得半死, 差一点就能下去陪你。”

纪程吸了一口烟,吐出薄薄的烟雾。

他原先是不会抽烟的,可尼古丁的麻痹效果太好, 让他不自觉的对这种东西上瘾,从此之后反倒离不开了。

他面容晦涩, 接着用平淡的语气道:“裴钦在一次意外中受了很严重的伤, 很奇怪, 明明是致死的伤势, 他却硬挺了过来,求生欲旺盛的让人震撼。”

“他现在身体很不好,半死不活的,可能没几年就能下去找你了。”

“沈听玄那小子今年年初出的狱,憔悴的我都不敢认,瞧起来比我年岁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