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边暗搓搓生气,气得像个河豚一样。

谢知微却动作未停,将画作最后一笔仔细描绘好才收手。

他欣赏了一番,将这张画作微微卷起放进画轴里,刚要递给纪星昀,就瞧见了少年手指上的墨色。

他低低笑出了声,明知故问:“手怎么这么脏?”

“磨墨磨的。”

这话答得生硬又冷淡,细细听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

偌大的魔域十二城,没人敢这样和谢知微说话,敢得人坟头草都已经三米高了。

也就只有纪星昀心里知道谢知微不会对他怎么样,才会时不时的耍一些小性子。

被偏爱的总会有恃无恐一些。

如果是别人在谢知微面前阴阳怪气,此刻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说不定他兴致上来,还会掏出那人的神魂折磨一番,什么时候心情好转了,什么时候收手。

可换作纪星昀,他不仅生不了起分不悦的情绪,甚至觉得少年气鼓鼓的模样有趣的很,还想再气一气他……

该找什么借口呢?

谢知微的眼神落在砚台附近,纪星昀磨墨的动作并不熟练,透着初学者的青涩。

有时力气稍大些,墨水就会溅到旁边。

“昀昀真是越发笨手笨脚了,将自己的手弄脏就算了,还将本尊的桌子都沾上了脏兮兮的墨水。”

纪星昀微微一怔,既而无语。

听听这人说得还是人话吗?

你三十七度的体温是怎么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的?都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生愧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