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平阳侯还知道心系朝政,现在的他成日只想着陈晚照是不是困了累了,是不是冷了倦了。
他没当过鳏夫,也不想理解鳏夫的心思。
事实上,他一直跟着这二人身边也只是想让楚徵尽快清醒过来。
陈晚照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就应当尘归尘土归土。
这样强留逝者于人世是何其荒谬。
高启之想着心中却莫名觉得焦躁,他不是没有劝过楚徵,但是他没想到楚徵近乎偏执的固执,所以他决定从接近陈晚照。
他希望陈晚照能通情达理自己离开,但是目前高启之还没有想好该怎么与陈晚照开口。
纵是他曾无所畏惧驰骋疆场,但劝一个女子投胎这件事,他经验全无。
趴在桌上的陈晚照似乎做了什么梦,口里喃喃了两句老东西。
高启之瞧了眼楚徵,从他脸上挂着的无奈来看,这个“老东西”应该就是他了。
陈晚照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梦里她看到楚徵和一个陌生女子搂抱在一起,梦里她歇斯底里疯了般怒骂,可没有任何人理会她,最后她只能就这么看着,然后委屈的一个人抹眼泪。
陈晚照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漆黑一片,马车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有灯搁在桌边,她心中慌乱,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燃起的篝火和驻扎的营帐,这才发觉原来队伍已经停下休憩了。
她从马车里下来四下张望,辨出此时他们正在一处山脚下,旁边还有一道溪流哗哗作响,她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只听到营帐里传出或大或小的鼾声。